门外一阵喧哗,好象有大群的人走了过来。
陈袆训道:“悟净,前人有云,珍奇玩好之物,不成使见贪婪奸伪之人。倘若一经入目,必动其心,既动其心,必生其计。所谓财不露白,便是有宝贝,怎能等闲拿出来示人?”
方丈合什道:“白秀才,有话但讲无防。”
陈袆师徒四人伶仃占有末席。桌上有点心,杯中有茶,他却偶然吃喝。
“我等本日有眼福了。”
陈袆哀号一声,神采酸爽难言。
说到马大爷,陈袆捂着小腹,心不足悸。心说小白龙啊小白龙,好不轻易才劝住你不要出去用饭……嗯,估计结果严峻。算了,最多我给你打个包,让你再踹几脚好了……咦,对了,好象把这位输给那些和尚,也不错啊,起码今后不消受你祸害了啊!
方丈在一边赶紧扶住,将颤巍巍的老衲让到主席,殷勤安设他坐下。随行来宾也分宾主落座,好一阵谦让热烈,不成开交。
“嘘,人家既然敢应,也许手头真的有宝贝也说不定。”
沙僧道:“现在也是没体例了。要不,拿我的四明铲与他斗宝?”
沙僧讨了个败兴,转头说:“师父,你不是大门生嘛?前次和玉虚子辩论,门徒影象犹新,得益匪浅啊……至于宝贝,他们不是开佛衣会嘛?显摆法衣?笑话!我们承担里的那件七宝锦襕法衣,乃是佛祖托观音菩萨之手所赐,人间有哪件法衣能够与之比拟?”
八戒用牙签剔着牙齿说:“喂,小和尚,你绷着张苦瓜脸干甚么?别影响我用饭的表情。哪,点心太少,茶水寡淡,都不敷吃的。”
陈袆连连摇手。
八戒:“关你甚么事?爱吃不吃。”
陈袆皱皱眉,心说靠,白衣秀士?这不是妖怪嘛?他如何也在这儿?这丫还是个风雅的妖精,竟然出个文斗的馊主张,这不是没事谋事嘛?
你看这个老衲:头戴一顶毗卢方帽,猫睛石的宝顶光辉,身上穿一领锦绒褊衫,翡翠毛的金边晃亮。一对僧鞋攒八宝,一根拄杖嵌云星。满面皱痕,好似骊山老母,一双昏眼,却如东海龙君。口不关风因齿落,腰驼背屈为筋挛。
广智愁眉苦脸地从人群里钻出来,坐到陈袆地点的末席:“法师,老院主出来了。佛衣会就要开端了。”
白龙马挣扎腾跃,一伸前蹄,狠狠地踹在陈袆小腹上。
“文斗?还是算了吧,我们一无文才,二无奇珍,不比也罢。”
“比甚么?”
胡孙别过甚:“打斗找我,作诗我不会。”
“这谁啊?”
老衲人被两个小沙弥搀扶着,老脸带笑,就象开着朵菊花,他一起挥手请安,志对劲满。走到半路,一个没留意,脚下一绊,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东土来的?如何坐这里啊?骗谁啊?”
“传闻佛衣会的法衣,都是金池长老所藏?”
只见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衲人,走进门来。
“来了来了。”统统人都站了起来,眼望门口。
“久不见师祖,一贯可好?”
陈袆叹了口气:“师兄啊,你害死我了。贫僧不过就是路过,你却恰好要把我拉入坑里……现在好了,众目睽睽之下,文甚么斗啊?不是明摆着让我出丑嘛?我现在的确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啊。”
“……”
沙僧:“啊?真的吗?”
模糊约约的话语传入耳中,他如坐针毡,坐立不安:“八戒,都是你,平空惹来这场祸事,你倒说说看,呆会儿如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