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以后,师徒终是上了岸。
炼缺考虑道,“今后如果以生了变故,还望师父莫要一人独揽,上回昊天镜之事,弟子至今惭愧不安。师父既然愿与弟子一同试道,危难之时,弟子也当挺身而出,互为臂助,可好?”
墨云华点点头,携了炼缺的手,转眼消逝于天涯。
“没了。”
多年未曾返来上清门,紫微峰却没有荒凉,被朱志凌打理的朝气盎然,炼缺非常打动。
炼缺依着墨云华躺下,内心濡湿一片。墨云华夙来浅眠,他何曾见过墨云华这般疲累的时候,墨云华嘴上虽没说,可这些年的辛苦,炼缺一看便知。
“我免得,定不会孤负爹爹的留意。这便随师父去了。”说着,紧拥着留云迟迟不肯罢休。
成为可悲可叹的一件事儿了
墨云华侧身合衣躺下,这些年,他日夜驰驱,从未曾有半刻埋头安息的日子,现在,爱人就在跟前,两订托付了至心,贰心感稍安,疲累终是上了身,叮咛了一句便甜睡畴昔。
“志凌!志凌!”炼缺下了云头,四周寻人。
“夜已深,事情既已商妥,你便先歇着吧。”留云起家,径直引墨云华去了炼缺那间石室,“云华,石室粗陋,还请自便。”
这些年,墨云华出外寻人,他自是晓得,现在见着墨云华身后跟着一人,老态龙钟,昔日容颜全然不在,大吃一惊,“这是……如何了?”
很多事情不免看不到本真
炼缺才将与墨云华定交情意,文浩然面前天然不敢有半分怠慢,恐怕被人再次抓住了把柄,只道,“前些年出了些不测,受了伤,未恐师父惊忧,一向躲在外海的瀛洲养伤,现在面貌虽蕉萃了些,却已无大碍。”
这石室中的统统纤细响动,都让才刚了然心迹的衰老男人感到无措。
是了,衰老的只是面庞,心,面对新来的情爱,还是炙烫的。
“师父,上石台上……坐。”炼缺侧身相让,待墨云华上了石台上,这才跟着傍身坐下。
翌日凌晨,师徒二人解缆出发。
“好吧,那为父自去了。”留云笑了笑罢,抬脚分开。
待他师徒二人风尘仆仆的赶回止水峰时,文浩然已经在峰顶等待多时。
留云终是面露不舍,“炼儿,你曾随天尊座下修习几世,便是你的造化。天尊一脉心系百姓,你现在虽是再世为人,断了宿世的人缘,也莫要忘了宿世教诲,造福百姓亦能多修些功德图作后用。现在,虽辰河天魂不在,慧根却仍深种于你体内,莫要随便糟蹋了资质,大道之上,心性信心并重,要时候记得为父的教诲,好自为之。”
石室里俄然静了下来,师徒二人面面相觑的愣站着。虽是悠长同处一室,早已风俗,可才刚表白了心迹,于感情上便又靠近含混了一分,待那剖明的勇气散退以后,独处一室时便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兀自喃喃念着,探脱手拂去墨云华身上的雪花,从背后和顺的搂着为其取暖,忆及当年石台之上,他情动之时谨慎的牵着墨云华的衣角暗自欢乐,情浓之时遥感光阴荏苒,一去不复还……
炼缺心下微酸,攥紧了留云的手,“爹爹,你为孩儿受了这些苦,我却从未尽孝。这些年虽留守瀛洲,却困乏于心,也未曾在跟前奉养爹爹。爹爹一心守道,定能冲破雷劫扶摇直上,望爹爹也要多多保重,造化乃顺心而为,爹爹一朝化龙亦是天命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