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鱼仙倌在银河边捡回看了一夜星星的我。他抱着我，叹了口气，眉间吹过晦涩的风，好久，道：“觅儿，另有我。我可另有将心换心的机遇？”声音轻得几近听不见。
“哎哟喂，我说，我说便是了。只是，我仅仅听的壁角，不逼真，不逼真……”老胡畏畏缩缩，瞥见我红肿得近乎睁不开的眼睛，仿佛再也瞒不下去了，犹踌躇豫道：“既然萄萄都瞧见了……实在，此事二十四位芳主皆知，只是被先花神逼着立下毒誓，如有半分泄漏自毁元神，故而不敢流露涓滴。”
三小我，有两个是欢乐的，那么，便是多数了，也算得是完竣了吧？完竣便很好，美满太难了，况，世上哪有这很多皆大欢乐……
“先花神曾说，服此丹者灭情绝爱，不肯萄萄再步上她的老路，愿萄萄无情遂刚烈，无爱遂萧洒，清闲脱世渡此生，还命二十四芳主将萄萄拘在水镜当中万年以避祸，岂知，哎，岂知这陨丹竟也毫不尽这万毒情丝，压不经心境萌动，萄萄，你竟还是爱上他了，爱到竟将陨丹生生吐出……人有命理，神亦有，哎，统统皆是射中必定……”
“哼！”那人鼻孔中喷出一口气，不屑道：“真是倒霉，竟瞥见这六合忘恩负义第一人。你不推我我也要走！”说话间甩袖瞋目瞪我，竟是出走天界十二年的月下神仙。
再次醒来时，我趴在一方冰冷的石碑上，昂首便是爹爹的坟茔，一尘不染得一如爹爹出尘超脱的衣裳。本来，我昨夜竟是跌回了水镜当中。
……
老胡连连摆手，抱了肚子回身便要蹿去。
“你胡说八道！气煞老夫也！我明天就去请玉兔！”
当日，有使者送了张精美的帖子给我。大朱色彩，比翼鸟绕着连理枝，栩栩如生，两个金漆落笔的名字跃然其上，下月十五？竟是这般迫不及待……我用指尖勾画了一遍，抬手，指尖皆是金粉，悄悄一捻，散入风中。
“我本日便是个聋子照你方才那嗓门也听得一清二白了。快说，甚么陨丹？甚么无情？”狐狸仙步步紧逼就差揪住老胡的衣衿。
“旭凤就是昏了头才会爱你，现在听闻他要与穗禾订婚，老夫觉得此刚正道！枉老夫一心拉拢过你们，不想竟害了他！”掷地有声一句话字字千钧砸向我。
本来……我笑了笑，复又笑了笑。
老胡一颤抖，蓦地丢开我的手踉跄后退两步，见了鬼普通，“绝对没有的事！你是萄萄呀！你不成能爱上人！”
面前老胡穿跑偏的皂靴抬脚走了两步以后却又转了返来，他再次艰巨地弯下身看着我，庄严道：“萄萄，有人抢了你的灵力？”
看得见你，听得见你，却不能说爱你。
“你！你晓得！”老胡生生刹住脚步，折返回身，不成置信瞠目看我，“哪个芳主奉告你的！”
凤凰，凤凰，我喃喃念着，心口一空，只要看不见底的绝望。
“萄萄？！”
“萄萄，你流血了呀？”老胡一把拽过我的手，将我紧紧抠紧的十指一根一根分开来，手心，鲜明是深可见骨的十道血痕，“萄萄，究竟如何了？”我看着那些血，忽地无助，自厌自弃，“老胡，我爱上他了，我爱上我的杀复仇敌了。”
老胡面色一沉，“莫非，那尾小龙天帝不让你做神仙了？”
“我瞥见了，我亲口吐出来的，他死了，我的心都丢了，另有甚么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