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渐渐远去的车撵,心不在焉地喃喃反复:“哦,二人日日翻云覆雨。”
血晶石帘悄悄扭捏,影影绰绰之间,一个面庞卓绝眼神清冷的人半卧半坐,一身玄衣无点饰,却叫人刺目不能逼视。辇驾上,卞城六殿恭敬地跪伏在他身边仿佛在报备甚么事情。周遭之人一个两个皆畏敬垂下头,满面皆是理所当然,罗刹开道、魑魅魍魉拉车、卞城六殿昂首汇报,这统统皆是理所当然。
我不由地由衷佩服扑哧君跑题的工夫,不管说甚么终究都能跑到情啊爱啊的上面。
第二日,我趁着小鱼仙倌和翊圣真君论法之时,溜出了天界,魇兽蹦蹦跳跳跟在我身边,任凭我如何诱哄威胁,只是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将我瞧着,待我一回身,他便又欢畅地跟了上来,没法,只好随它。
扑哧君闪电般随世人低下头。
扑哧君俄然低下头,清纯道:“没甚么,我就是想看看美人你丧父大创以后可还安好。”忽而又气愤狰狞道:“只可爱那些把门的楞头天兵硬是不放我出来,说是要有天帝的手谕方可可通行。我晓得了……”扑哧君俄然作了悟状点了点下巴看向我,“定是那润玉小龙妒忌我风骚销魂的边幅盖过他,与我一比相形见绌,唯恐我一呈现你便倾慕于我!必然是如许!”他握了握拳。
我从扑哧君的衣衿中向外望去,但见那无字匾额的大门下,两列身材丰腴腰身小巧的女妖手持金盏鱼贯而出,摆布各一十四名,四周妖魔皆是低低垂涎吸气,接着出来了两列男妖,与之前的女妖光鲜对比,真真是牛鬼蛇神恶形恶状,丑得匪夷所思地登峰造极。
我咬了咬唇,“我就想看看他,远远地看一看……”
扑哧君带着我,前面跟着癞头魇兽,赶投胎普通吃紧奔出幽冥,过了忘川方才喘气停下。
扑哧君抖了抖眉,“我是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个是双修,一个是弄权,钱要省,字不好乱省。”
我首犯愁,扑哧君却晃身一变变作了个柔媚的女妖,将那魇兽变作一条癞头土狗。魇兽借着地上一滩水照见本身的模样,一时大吃惊吓,非常幽怨。
刚出南天门行不出一里路便被路上俄然多出的一坨绿油油的东西给惊到了,定睛一看,竟是一尾盘成坨状的竹叶青,我不由闭眼默念:几乎没踩到几乎没踩到。
此时,扑哧君气喘吁吁扭着腰从前面追上来俯身从地大将我抄起揣入怀中就往两旁妖魔群里扎。
那人目光缓缓扫过众妖魔,幸而唯独漏看了我们这一角。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清泉不饮。
远处,垂垂远去的车辇蓦地一刹,辇上有人转头。
这番一对比我认出来了,有云:罗刹,乃暴恶之鬼。男极丑,女甚姝美,并皆食啖于人。这些开道的不想竟皆为罗刹恶鬼。
周遭形形色色奇形怪状的妖魔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忽地有个小妖蹦跶着嚷了一句:“中午到了,尊上要出府啦。”
扑哧君亦面色一沉,庄严道:“老倌这是拐着弯儿说我太胖咯?”一面忿忿然踏上船一面冲着老爷爷抻手腆肚,“你捏捏这健旺的手臂,你摸摸这紧实的腹部,我那里胖了?老倌你清楚是热诚了我作为一个美女易碎的自负,当然美女不会与你计算,只要你渡我畴昔我,渡资我也不问你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