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自那日睡醒以后灵力便增加了数十倍,想是爹爹说的那迦蓝封印已破,但是一气儿丢了六成的灵力不免叫我脚下踏实有些空荡荡轻飘飘之感,我强自禁止了不适之感,揣着金丹便往魔界飞,路途虽远,身上虽空乏,口中却没了昔日那么浓烈的苦味,今晨到现在晌中午分我竟一颗糖都没吃亦不觉着有何不适。
还未辩白出甚么,身材便被大力地拖曳出忘川,他将我提起,复又重重地一掼,弃在岸边,“你看看你本身的手!看看你的脚!你是在糟蹋你本身还是在糟蹋我?!”
我心下一格登,凉了半截。
“好。一言为定!”我舒出一口气。
那老儿一脸悔不当初,作痛心疾首状沉重点了点头。
太上老君沉吟半晌,笃笃定道:“水神本日若愿以本身六成灵力互换,此九转金丹便赠与水神。”
老爷爷淡定看着我,像是参透统统般了悟,“女人要问之事怕是老夫答复不出,故而这圣草更是千万收不得。”停顿了一下,又道:“女人但是要问当年与你渡河的那位公子?”
心中一击,那痛苦便顺着血脉伸展到了精密的发丝当中,根根作疼直至发尖,光鲜地倒像是血珠一滴一滴从那发梢倒流了出来。
我吞咽了一把糖,倔强地扬开端,“不会的。他的灵魂必然未尽!他说过,他要杀了我。我现在还好端端站在这里,他是个永不言弃之人,说过的话必然会做到!他必然会返来亲身杀了我的!我信赖!”
那老爷爷拿着灵芝打量了一番,俄然惶恐道:“这但是花界的圣草!女人要问甚么,老夫如若晓得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圣草太贵重了,老夫受之有愧。”
我拿了棵灵芝递与他,“这位老者,我不过河,只是有紧急之事向你刺探,这棵灵芝便权作问资。”
半夜梦回,老是遥遥瞥见这忘川的渡口有个身影在等我,一颦一笑一抬手皆在回顾一瞬之间……
“女人,哎!你这又是何必?”那老爷爷伸手便要劝止,被我一把推拒,只得坐回船头,连连点头,“听老夫一句劝,情之一起,崎岖险阻凶恶非常,乃是一条不归之路,迷途知返方为正道,女人这般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倒是害己又害人。”
第二日,我吭不啷当挨到辰时方才去叩那兜率宫的门。看门小侍将我引进门时,老君正在丹房内守着哔啵作响的丹炉如火如荼地炼药炼到飞腾迭起处,我不便打搅,便冷静守在一旁流汗,直到老君纵情回身瞥见我冷不丁地抖了抖胡子时,方才与他号召道:“不知老君昨日考虑得如何?”
……
不晓得找了多久,看不见日头看不见玉轮,满目皆是那些活动号令的灵魂,我强聚着阴阳之眼辩白他们,一向看一向看,看到双目肿痛,我伸手揉了揉眼皮持续聚精会神找寻。我不能睡,不敢睡。我已经睡去了两年工夫,如果再多睡去一夜,我不晓得是不是就会错过他的灵魂,我好怕,从未如此地惊骇……
“无妨,圣草若无人用也不过是棵杂草罢了,老爷爷尽管收了便是。”
今晨偶或路过凡尘俗世,闻声两个垂髫小儿蹦蹦跳跳在唱儿歌,“祈雨要下水神庙,不奉茶水不奉香,一罐初春三月蜜,灵验赛过万两金。”
小鱼仙倌看着我防着我,再也不让我踏入忘川当中。但是,我对他说我不入忘川,只求他让我在岸边看一看就好,只要让我看一看我便不会那么难受,他便再不禁止我,只是那魇兽却再也不离我半步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