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仙倌昂首看了看星子,复又低头看我,道:“觅儿若想要甚么,无妨与我说,或许我能帮上一二也未可知。”
据离珠说,那日,小鱼仙倌一摆脱捆金绳束缚后,便趁诸仙众天兵天将失神混乱之际一举拿下了天帝,一时掌控了场上主导之势,而火神之军失了主帅一时群龙无首被夜神之师以少克多古迹般制伏。一役大胜以后,天界召开论法大会,会上小鱼仙倌列出天帝一十八条罪行条条入理,加上其平素德行口碑又好,诸仙皆佩服,遂推为下任天帝。而原天帝而后便被小鱼仙倌放逐至神霄九宸岛上保养顺带一日三省。
我含含混糊应了一句,“我有些困乏了,你也去睡吧。”
兜率宫正厅内,老君正揭了帘子自后院丹房里步出,见了我疾走几步拱手道:“水神有礼了。”给我让了座后,谴了摆布孺子下去看茶,伸手顺了顺下巴上一捧瀑布斑白胡子,挑了内里一撮微微焦黄卷曲的捻了捻,不疾不徐道:“水神此番远来登门不知有何观点?”
我摇点头替她叹了口气。
我握了握杯身,复又松开,“先父仙逝已久,我已不苛求回天。本日登门求取金丹乃是做他用……盼得老君赠丹,锦觅必然千恩万谢,他日如有锦觅可互助之处,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这魇兽跟了我这很多年,不挑食,你随便塞把草叶或竹子喂它皆可。”离珠还待再说,被我挥挥手封了口,只得嗔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肯地回身退去。
“咄,甚么陵光公子,还不快快拜见仙上。”带路的仙侍扯了扯他的袖口。
不想离珠见我感喟,立即面上一忧如临大敌,严阵以待道:“仙上在叹甚么?恕我多嘴劝一句,有些事畴昔便让它畴昔了,尘寰俗人都晓得做人要朝前看,更莫说仙上修行了这很多年现在是个上位之神,想开一些,便是满足常乐,何况天帝陛下待仙上一心一意体贴入微,从无往任天帝雨露均沾之恶习,仙上若再心中挂念别他,便是我这等陪侍都要心寒,莫说是天帝陛下……”
谁做天帝我皆无所谓,只是我自从被上任天帝封了水神之位后,现在天界诸仙见到我皆要恭敬客气一番面上却总带了一丝不易发觉的惶恐,倒似我是头大水猛兽普通,叫我不免感觉有些挫败之感。
我讷讷闪动了一下目光,回道:“我命里带灾,想来这金丹放在身上也可算个保命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陵光公子?!”
“你且看路细心些!”给我带路的仙侍眼明手快将那香炉一把隔开,行动纯熟流利,想来习觉得常了,口中还不忘责怪道:“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本日太上老君出关开丹炉,我老早便探好动静特地寻了过来,哪知离珠这个小太婆一起跟着也了来,幸而现下将她打发了,落得我耳根清净,连丹房外的腾腾热气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耐了。
他走上前来,拂去我发梢的露水,微微一笑,“你未归,我如何睡得结壮。与你说过,唤我润玉便可,两个字可比四个字唤起来便当很多,你说是与不是?”声音温和倒有些许诱哄的味道。
“水神!……火神……本来就是……”地盘仙脱口而出,看我的目光也变了,与那些仙家看我的眼神普通无二。
“仙上?”那仙侍怔了怔。
又道:“倒是发配小仙之火神,哎,想来是陵光公子的好友吧?不料竟出了这般大事。还请陵光公子节哀顺变。对了,小仙品阶低见地未几,冒昧一问,陵光公子既是位仙上,不知司掌的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