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怀里摸出根红线,在凤凰面前一摊,“我若能种出灵芝仙草,你却拿甚么谢我?”

我与长芳主百年不见,本日却在魔界相遇,真真是他乡遇故知,多少生出些欢乐来,便朝她展颜一笑,她却仿佛全然没有丁点高兴,面色阴沉,目光肃飒落在我的左手上,凌厉一剜。

我还没回味过来这个“心之所系”是个甚么意义,手腕便被长芳主用花蔓系了个结健结实。

凤凰神采沉了沉,“小神自省从无言行不端之处,还请长芳主莫要听信流言。至于锦觅仙子……”他转向我,眼中流光一闪,“确然乃小神心之所系。”

“长芳主还是莫要将话说得这般绝对,小神改天定将登门拜访。恰好可趁此机遇改良我两界干系也未可知。”

我不明就里望着他,他亦回望着我。

我转头,满室云蒸霞蔚中,长芳主一如既往地华服盛装,头髻盘得一丝不苟,双手交叠而立,身后裙摆逶迤,摆布各立花侍一名恭敬垂目,手持花杖。不远处还站着那卞城公主。

长芳主“哼!”了一声,目不斜视,“火神相迎,小仙如何敢当?”转而对我道:“锦觅!你过来!”

凤凰惊奇将我一望,继而淡淡一觑,最后干脆闭眼运气,不再睬我。

长芳主常日里琐事冗繁,为了把戋戋小草就去叨扰她白叟家,实在不长眼色了些,天然要惹她活力,平活力便天然不肯给。和两界夙怨固然并不搭介。

我圆了圆眼,嘿嘿两声干笑,将那香菇一把夺了返来,“我再尝尝,这回保管不出差池。”

“小仙这就将锦觅带回,火神还是休要妄图了!今后别过,后会无期!”沸了,长芳主沸了。

何况,不过是把草,摆布顺手变幻一下,怎需如此大费周折。凤凰此番不知愁的是哪个。

长芳主脾气夙来火爆,与她针尖对麦芒实是不智之举,我这般聪明聪明,天然顺服地站到她身边。

不刻薄呀不刻薄,大早晨的恐吓人。我用空着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呔,这耗子毛蹿得忒快了些,莫不是已经入了脑筋?”

老胡说过:“凡是面庞生得好的人,营养全都花到脸上去了,脑筋多数不甚灵光。”我现在深觉得然,凤凰便是如此。

我喜滋滋将那仙草举至凤凰面前,凤凰睁眼甫一看,惊惑非常,接过灵芝细细打量,面色阴晴不定,末端很有几分哭笑不得,评道:“嗯,你种的这香菇入菜尚可。”

触手处,凤凰额头烫得一片骇人,眼中却寒光更甚,“花界的灵芝圣草岂是一个小小花精说种便能顺手种出来的!说!你和已故花神是何连累?”

我佯装熟睡,猛地一伸手欲捏死那小蚜虫,睁眼却见凤凰半撑着身子距我约摸两掌处,面色泛红,眼中一分惊、两分疑、三分波光,另有四分晦奥难懂的神采,而我手中捏着的也非蚜虫,而是凤凰莹润的指尖。

凤凰悠悠然将我手一放,朝长芳主抱手作了个揖,“长芳主台端光临,旭凤染恙在身,有失远迎。”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我继十几种菌菇又种出一串匪夷所思的荔枝后,一株饱满矗立灵气实足的灵芝仙草终究争气地开在了凤凰的面前。

但他监禁了我的双手,叫我半点没法行动。

再看凤凰,霜打雷劈普通睁圆了眼,直愣愣戳在那边,呵呵,公然见效,被吓到了。我轻松抽回双手,揽过他的脖子,一个手刀劈上他的后颈,凤凰终是顺利地花钿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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