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着双手,胸口莫名袭上一阵剜肉一样的疼痛。我蜷起家子缩在床角,痛得直不起家,顷刻心肝脾肺皆像被剜了出来,活生生,鲜血淋漓触目惊心肠被弃在地上。我拧动手腕,蛮力地拧着,迷惑着为甚么被剜掉的不是这双手呢?

小鱼仙倌从身后抱住我的腰,将下颌悄悄放在我的肩上,潮湿的鼻息羽毛一样扫过我的颈侧,“觅儿,你看,花都开了。我们何时结婚?这个春季好不好?”

湖山畔,湖山畔,云缠雨绵。雕栏外,雕栏外,红翻翠骈。惹下蜂愁蝶恋。三生石上缘,非因梦幻。一枕华胥,两下遽然。”

我微微错开身子,没有答话。

小鱼仙倌看着那颗染得血淋淋的糖,眉间隐忧连连,伸脱手将灵力注入指尖缓缓摩挲过我的后背,“觅儿莫怕,会好的,统统都会好的。”

那仙姑满面惊骇,直道:“好,我帮你找,帮你找……”她跪上床沿,掀枕翻被一通找,团团转着寻了一圈,“没……没有……仙上,没有呀……”

“内里是谁在唱曲儿?”我问道。

海市蜃楼一刹时轰然崩塌,凤凰向来不叫我觅儿……胸口又被剜了一刀,血肉恍惚……我纠结拧曲着双手,喉头里胆汁分裂一样的苦。

另一个仙姑显而举止持重稳妥很多,只是瞠目看着我犹带一丝颤音回道:“水神睡了这半年可算是醒了,天帝陛下半夜忧心。”

小鱼仙倌笑了笑,“吃糖便不会苦了。”他顺手变幻出一颗冰糖,亲手喂入我的口中。

一番动静惊醒了两个仙姑。

“床上没有,床下找,另有配房内里!必然在的!”我嚎啕落泪,巨痛不止。

是呀!窗开了,花亦开了,却为何看不见你?

柳叶冰刃……

“好苦,好痛!我是不是将近死了?”我失措无助地看着他。

那糖在我舌尖化开来,化成一股黄连汁水般,只觉喉中更涩更苦,苦得我夹紧了眉头将它吐了出来,却见那糖已被染得血红。本来,只要爹爹的冰糖才是甜的。但是,爹爹早已不在了……

他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

血,满目标血,沿着白净的云砖,一阶一阶往下淌,只要泉源,没有绝顶。

“夜神……”我脑中忽地乱作一团,“夜神……你说哪个夜神?”我一把攀住她的袖口,“火神呢?你说我睡了半年?火神为何不来看我?”

……

我哽咽抽泣着,直到喉头沙哑发不出一点声音,那泪水仍扑簌簌地往下落,仿佛永无干枯之日,本身也不晓得本身这是究竟如何了,像是中了甚么巫蛊普通,我抓紧小鱼仙倌的手,“我必然是中了凡人说的降头术,你替我解了它好不好?”

我赤脚起家步出屏风,超出阿谁操琴的人,推开窗户,暖风夹着丝丝云絮劈面而来,廊檐下一对凌雀正在衔泥筑巢,扑棱着翅膀忙繁忙碌,时而密切蹭蹭对方以示鼓励,时而又唧唧喳喳喧华不休,仿佛为了一根稻草的安排而起了分歧,见我望着他们,忽地止了辩论,将脑袋怯怯藏在翅膀下偷偷透过羽毛的裂缝看我。

我泪眼昏黄顿在那边,万物静止。

我不敢转头看那操琴人……实在也不然,我只是不敢瞥见那琴,曾多少时,亦有个清傲的人背对着我操琴。最后,那琴,断了;那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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