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平道;“皇上即位短短数月,已是掌控了朝政,六部中也俱是培植了亲信,想来再过不久,便可将左相一派尽数断根。”
梁泊昭点了点头,对着他挥了挥手,表示他退下。
梁泊昭翻开奏章,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耳旁不知怎的竟是一向回荡着王公公的那番话,每逢让人将九儿接来,凝香都会站在水榭门口等上几个时候,直到本身身边的人将孩子送归去。
“末将心知,皇被骗日起兵,亦是与娘娘有关,为的,是不想让娘娘委曲。”
梁泊昭目光深敛,虚抬了抬手,命王公公起家,他唇线紧抿,过了半晌,吐出了一句;“她....克日如何?”
而九儿,又何尝不是他的心头肉。
梁泊昭未置可否,淡淡笑道;“若能放,早已放了。”
“皇上放心,董妃娘娘常日里带着公主住在水榭里的清风楼,偶尔也会带着公主去草屋里坐上半晌,娘娘性子温和,驭下宽怀,水榭里的宫人都是经心奉侍着,老奴娘娘近些光阴的气色,比先前在玉芙宫时还要更都雅些。”
梁泊昭阖上了眼睛,一股不成名状的沉闷袭来,只让他将手中的奏章搁在结案头,本身则是后仰着身子,就那样坐着,久久没有动下身子。
固然不明白这半夜半夜的,梁泊昭召赵云平进宫所为何事,但世人皆知赵云平乃梁泊昭亲信,多年来跟从其摆布,在疆场一道出世入死,友情远非旁人可比,听闻皇上要见将军,无人敢怠慢,动静敏捷传到镇远将军府,赵云平深夜进宫,刚到元仪殿门口,就见王公公已是候在了那边,对着赵云平道;“皇上已在明月阁等待将军,将军请随老奴来。”
赵云平点头,见梁泊昭又是一饮而尽,他眉心微皱,只得开腔将梁泊昭的心机引开;“皇上,克日朝堂纷繁有言官上言,恳请皇上立后,倒不知皇上....”
赵云平一惊,道;“皇上同意了?”
赵云平恭宣称是,在梁泊昭身边坐下,目睹着梁泊昭喝酒如水,他看在眼里,倒是心惊,只道;“皇上,您明日还要上朝,这酒,还是要少喝。”
梁泊昭嗤笑,“隐居?”他双眸黑亮,似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当初是我要这江山,带着定北军出世入死,骸骨成堆,方得天下,而后杀光袁氏子嗣,走到现在,已无退路,又谈何隐居?”
“皇上,你喝多了。”赵云平低声开口,道;“娘娘性子和婉,只要能和皇上和公主在一起,即便在这宫里,对娘娘来讲也是一样的。”
赵云平一怔,抬眸向着梁泊昭看去,纳罕道;“皇上?”
梁泊昭淡淡笑了,将酒杯搁下,嘶哑出声;“下诏如何,皇后之位又如何?哪怕我将这天下捧在她面前,又能如何?”
赵云平不敢担搁,梁泊昭深夜急召本身入宫,定是有要事,赵云平脚步仓促,刚进了明月阁,就见梁泊昭孤身坐于阁中,桌前已是充满了酒水好菜,刚踏进阁内,就嗅到一股美酒的芳香。
梁泊昭只一笑置之,没有出声。
“不必多礼,”梁泊昭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表示他坐下。
王公公一怔,面露难堪之色,考虑道;“皇上,恕老奴多嘴,公主是娘娘的心头肉,分开一会儿都想的慌,就连平时您命老奴去将公主抱来,娘娘都是站在水榭门口,一等就是几个时候,直到老奴将孩子送归去。若皇上留下公主,想来娘娘也舍不得离宫再去朗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