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昭亲身为他斟了一杯酒,轻描淡写道;“坐吧。这明月阁就我们二人,不必拘着了。”
王公公并未马上就走,而是在原地迟疑半晌,小声道;“皇上,夜深了,您看....要不要传个秀女过来,奉侍皇上安寝?”
梁泊昭听了这话,果然是停下了手中的酒杯,赵云平趁此机遇,又道;“国不成一日无君,君不成一日无后,这立后的事,委实是拖不得。末将心知皇上属意董妃娘娘,当初皇上根底不稳,不建立嫡妻为后,可现在,御史台已是有人上奏请皇上立原配为后,皇上,又为何迟迟未曾下诏?”
梁泊昭点了点头,淡淡道;“不错,当初的确是想把统统都把握在手里,觉得如许便能够随心所欲,庇护她们母女,可当了天子才晓得,”梁泊昭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点头道了句;“不提也罢。”
“去,宣赵将军进宫。”
梁泊昭嗤笑,“隐居?”他双眸黑亮,似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当初是我要这江山,带着定北军出世入死,骸骨成堆,方得天下,而后杀光袁氏子嗣,走到现在,已无退路,又谈何隐居?”
即便万事缠身,可听了王公公这番话,梁泊昭也还是忍不住微微勾唇,笑骂了两句,将王公公赶出了元仪殿。
赵云平一惊,道;“皇上同意了?”
赵云平不敢担搁,梁泊昭深夜急召本身入宫,定是有要事,赵云平脚步仓促,刚进了明月阁,就见梁泊昭孤身坐于阁中,桌前已是充满了酒水好菜,刚踏进阁内,就嗅到一股美酒的芳香。
赵云平恭宣称是,在梁泊昭身边坐下,目睹着梁泊昭喝酒如水,他看在眼里,倒是心惊,只道;“皇上,您明日还要上朝,这酒,还是要少喝。”
赵云平心头巨震,瞧着梁泊昭的神情,低声道;“皇上莫非是要退位,带着娘娘和公主隐居?”
“我能够给她这天下,却恰好给不了她想要的。”梁泊昭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晦涩,因着喝了酒的原因,眼底垂垂一片通红。
“末将心知,皇被骗日起兵,亦是与娘娘有关,为的,是不想让娘娘委曲。”
赵云平点头,见梁泊昭又是一饮而尽,他眉心微皱,只得开腔将梁泊昭的心机引开;“皇上,克日朝堂纷繁有言官上言,恳请皇上立后,倒不知皇上....”
梁泊昭淡淡一笑,道;“想找你喝一场酒,酣醉一场。”
王公公一怔,面露难堪之色,考虑道;“皇上,恕老奴多嘴,公主是娘娘的心头肉,分开一会儿都想的慌,就连平时您命老奴去将公主抱来,娘娘都是站在水榭门口,一等就是几个时候,直到老奴将孩子送归去。若皇上留下公主,想来娘娘也舍不得离宫再去朗园。”
梁泊昭扒开壶盖,烈酒入喉,心口只觉痛快,赵云平眼皮一跳,终是大着胆量将酒壶夺下,却见酒壶中只剩下少量。
殿堂里温馨到顶点,宫人们心知梁泊昭在措置政事时不喜人打搅,是以都在殿外候着,估摸着时候,再出来添茶送水。
“不必多礼,”梁泊昭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表示他坐下。
“皇上,你喝多了。”赵云平低声开口,道;“娘娘性子和婉,只要能和皇上和公主在一起,即便在这宫里,对娘娘来讲也是一样的。”
梁泊昭握住一壶酒,一字字道;“她想要的,不过是几间房,一个男人,一个孩子,平平平淡过日子。可我....恰好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