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辆套着牲口的大扒犁载满货色,迟缓向前挪动,成山堆起的货色上则别离坐着押车人。头一辆扒犁上的中年人警戒的扫视着岸边密林,焦心而又不安,如果入夜前赶不及到东宁,他们将要在河面上过夜,并且同时面对酷寒、野兽与老毛子的威胁,可说是九死平生。
两月前,就是在这条河段,一百多人的商队生生被老毛子乱枪打死,货色被掳掠一空,多少人家破财毁,这条商路已经成为实实在在的灭亡之路,昔日河面上扒犁行商来往,现在走了一整天连鬼影子也不见半个。如果不是借主逼的狠了,他也不会带着兄弟们来冒这个险。
轻重兵器同时开仗,固然只要一个班,但其阵容仍旧不是老毛子匪贼们能够接受的,步兵炮炮弹在匪贼中着花,顿时死伤一片,轻机枪枪弹嗖嗖扫过,更让他们心惊肉跳。
马开山见他那对劲样,心道:看模样士官应当是个不小的官。
治安军目前临时驻扎在吉林省边疆县城东宁,马开山被护送回东宁后,吴孝良访问了他,向他详细体味了绥芬河沿岸的环境。
瘦子几梭子枪弹打出去还不过瘾,见老毛子撤了,骂道:“这群红毛鬼真他娘的怂,还没等真打就被吓跑了。”
“坏了,有匪贼!”马开山严峻到了顶点,终究还是碰到匪贼。几个押车人纷繁抽出老洋炮,摘动手套,枪栓拉动,弄的哗啦直响。
“开仗!”
“他是双城子步兵旅的旅长,心黑手辣,杀了很多我们中国人。”
马开山本觉得这回死定了,半路却杀出拯救的菩萨,见林中走出穿灰色戎服的兵士,为首那人摘掉帽子,暴露黑头发黄皮肤,是中国人,一颗心落回肚子里。
白面皮眼镜则抹了把脸上的汗,暗道幸运,如果这些人真打起来,凭他们几个一定能有命回团部。
“老疙瘩――”衰老四带着哭腔喊道,刚起家,马开山一把按住他。
很快河岸一侧的密林里稀稀拉拉走出了十几小我,都是些高眉深目标大胡子。
为首矮子固然见过大事面,但这场景还是头一次碰到,仓猝将马开山扶起,“这位大哥,我们是北洋绥芬河治安军的兵士,不拿百姓分毫,这些货都是你们用命换来的,便更不能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人手也未几,先护送你们回中国境内。”
此人身裹羊皮大袄、头戴狗皮帽子,脚穿光板狗皮靴,姓马名开山,是三岔河子在绥芬河上跑商的大头把,这七量大车是他与兄弟们的全数产业,有命回到东宁就赚个盆满钵满,如果遭受不测,活着和死了也没甚辨别。
“走,去看看受伤的百姓。”
话音未落,枪弹划破氛围的尖啸声自耳边响起,中间未及趴下的年青押车人一头栽倒在地,鲜血由胸口的弹孔处汩汩涌出。
抵当毫无结果,老毛子两眼冒光,叽里哇啦的大喊小叫冲过来,七大车堆积如小山普通的财贿,像磁石一样吸引着这些恶熊们,越来越近。
仲春底的绥芬河封冻还是,冰面上覆盖着积累了一冬的雪,已经晒的发硬,河岸边老林子里灌木交叉,埋没着野兽与未知的伤害。
“娘的,我们只要五小我,如何救?”一个瘦子不忿的骂道。
同时,另一侧也涌出了人,洋匪贼们越聚越多。
马开山一行人绝望的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