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几梭子枪弹打出去还不过瘾,见老毛子撤了,骂道:“这群红毛鬼真他娘的怂,还没等真打就被吓跑了。”
此中一个押车人绝望了,冲手心吐了口唾沫,横下心道:“大头把,反恰是死,我们跟老毛子拼了!”
马开山爬起来迎上去,噗通跪在地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冲动说道:“长官,俺给你叩首了,长官们救了俺们兄弟的命,这七大车货您拿去四车,就当是小人们的酬谢,剩下三车是小人们留个本钱。”
没等矮子答复,中间的瘦子将麦德森轻机枪抗在肩上,不屑的道:“他们算甚么东西?听好了,咱爷们是陆军部直属绥芬河治安军吴旅长麾下士官。”
白面皮眼镜则抹了把脸上的汗,暗道幸运,如果这些人真打起来,凭他们几个一定能有命回团部。
两月前,就是在这条河段,一百多人的商队生生被老毛子乱枪打死,货色被掳掠一空,多少人家破财毁,这条商路已经成为实实在在的灭亡之路,昔日河面上扒犁行商来往,现在走了一整天连鬼影子也不见半个。如果不是借主逼的狠了,他也不会带着兄弟们来冒这个险。
治安军目前临时驻扎在吉林省边疆县城东宁,马开山被护送回东宁后,吴孝良访问了他,向他详细体味了绥芬河沿岸的环境。
抵当毫无结果,老毛子两眼冒光,叽里哇啦的大喊小叫冲过来,七大车堆积如小山普通的财贿,像磁石一样吸引着这些恶熊们,越来越近。
“娘的是老毛子!”马开山只觉嗓子发紧,吐了口浓痰,他们碰到了最坏的环境,赶上群狼只要挨到白日便可脱困,如如果本地匪贼,也最多劫财留人,可赶上老毛子不但财贿两空,还得搭上一条命。
此人身裹羊皮大袄、头戴狗皮帽子,脚穿光板狗皮靴,姓马名开山,是三岔河子在绥芬河上跑商的大头把,这七量大车是他与兄弟们的全数产业,有命回到东宁就赚个盆满钵满,如果遭受不测,活着和死了也没甚辨别。
“走,去看看受伤的百姓。”
马开山固然久居深山,但多少还是见过市道的,千恩万谢后,套起近乎:“不知长官是孟督军帐下还是张大帅帐下?”
马开山不到最后毫不会放弃生的但愿,催促大伙:“从速都趴下藏好,等他们走近了再开枪,衰老四你给俺返来,别做傻事……”
为首模样的兵士制止了他们的辩论:“都别吵了,梁驭聪你操步兵炮落点对岸树林,李求大你架好轻机枪目标俄国人,听我口令你俩同时开仗,其别人各自寻觅目标放枪。”
马开山见他那对劲样,心道:看模样士官应当是个不小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