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光跪,他身后的那队军兵也都跟着跪下。
向光低着头,从雪地里爬起来。
他全部落空重心,飞出去,为制止过分丢脸,还在半空中来个鹞子翻身。
“慢着!”沈怀信居高临下,催马过来,“王爷,他们现在本都统的部下,犯了错,就该受罚,既然要跪,那就跪在这里,直到城门封闭。”
“沈都统明天这件大氅,撞衫了。”
“还愣着做甚么?还不快向王爷请罪!”
方才那道玄色残影掠来,落在霍长鹤肩膀上,那是一只玄色的鸟儿,一对小眼睛骨碌碌乱转,在沈怀信身上掠来掠去。
沈怀信一呆,脑筋有点卡壳。
霍长鹤似笑非笑:“沈都统。”
霍长鹤:“……”
沈怀信:“……”
但他此时却健忘了疼痛,眼中尽是冲动,眼角闪着细碎光芒。
黑马一声嘶鸣,头一甩,撞开飞过来的沈怀信,一尥蹶子,跑了。
颜如玉挑帘往外看,见百十来个军兵齐唰唰跪在雪地里,向霍长鹤叩首见礼。
“本日本都统身子不适,不能上马,就由他们来替代吧。”
八哥拍着翅膀飞过来,嘴里叫道:“嘿~~~哈!”然后,以极慢的行动,缓缓地,落在另一个雪堆上。
霍长鹤正欲说话,向光缓缓点头:“遵都统之命!”
他的白马就是良驹,也算是烈马,霍长鹤这匹就算也是烈马,但沈怀信坚信,他能降得住!
沈怀信神采蓦地一沉:“霍长鹤!”
沈怀信坐在顿时,洋洋得意。
黑马到车旁,霍长鹤飞身上马,玄色大氅一甩,猎猎如旗,唰地又落在他身后。
来年再征兵,百姓们也情愿让自家儿郎投身虎帐,恭喜都统。”
脸上刚被沈怀信抽出的血道子他压根没在乎,对着霍长鹤“扑通”一声跪下。
向光:“……”
沈怀信只感觉心头一哽。
“哦哟哟~白马配红氅,风骚又俶傥,我家王爷一退场,哟呵! 秒变怂又装!哦哟哟,好久不见!”
沈怀信火气腾腾,瞪眼霍长鹤一瞬,又极慢地笑笑。
但在城门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人?不,骂鸟,未免太掉价了。
“向光。”
沈怀信眼底尽是怒意和暴虐。
沈怀信在半空中,上面蓦地空了,本来以他的技艺,也能站得住,但恰好黑马头还撞了他一下子。
霍长鹤没说话,眸子微微眯了眯。
霍长鹤认出向光,当即翻身上马,几步到向光面前,亲手扶起他。
“卑职,见过王爷!”
“见过王爷!”
霍长鹤现在的模样,与他料想的大相径庭,涓滴没有落魄狼狈的模样。
沈怀信脑门上青筋迸了迸,鞭子一指,八哥涓滴无惧,拍拍翅膀飞起,在步队里飞来飞去。
但他身上穿戴的大氅富丽又厚重,扯着他没翻好,落地的时候又绊了脚一下子。
沈怀信笑容微僵:“王爷说得是,这放逐发配,可不就是让去哪去哪,如果能挑处所,那就是恩赐,而不是奖惩了。”
霍长鹤正欲开口,沈怀信道:“王爷不会想替他们讨情吧?他们现在但是我的人。”
沈怀信微蹙眉,心头暗骂,一时情急,确切忘了这个,该死的,霍长鹤就是惯会拉拢民气!
快如闪电的是一匹玄色高头大马,黑毛似锦如缎,闪着柔亮的光,与白雪映在一处,平增几分崇高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