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龙只道:“易地而处,我必毁枪济世。”
展长生皱眉,只觉一阵郁郁,又问道:“师兄……宁肯毁了我不成?”
他略略皱眉,在乾坤戒深处取出个粗陋木匣,那木匣经年累月,却因是放在乾坤戒中,便耐久弥新,就连匣中存的半包糖花生粘,也还是新奇得如同昨日才自集市买返来。
展长生便不动,他只觉师兄此时如同暴怒雄狮,一触即发,他天然不肯撩其虎须,便抬手扣住展龙肩头,坐直身温和笑道:“师兄,我不逃。”
许文礼说罢,终是伤重体虚,便喘了一阵,随即取出一枚符纸来,“那人落下此物。”
展长生不明就里,只是笑道:“天然无异。”他俄然忆起接连两场大水,毁天灭地,皆因碎刃而起,展龙却道若要救世,便只得毁枪,不觉有些怅怅,随即打起精力,又道:“阿礼,你如何遇袭,细心说来。”
乌云欣喜,连短小尾巴也随之雀跃摇摆,它却又转头唤来两端幼崽,一共享用美食。
许文礼便叹道:“本来展龙便是斩龙枪……我固然有所测度,却想不到这一点……”他俄然眼神古怪,偷偷摸摸朝展长生一阵打量,问道:“器灵化形,莫非同凡人无异?”
一人一雕行了足足两个时候,展长生方才瞥见远处苍茫群山深处,俄然闪出一点金光。
展长生只缓缓点头,将展龙的身份、在冥界遭受了那同展龙边幅非常类似的碎刃之事,全同许文礼分辩清楚,又道:“你所见的展龙,只怕也是散逸的碎刃。”
时过境迁,现在看来,却不过令展长生多添些许感慨,只牵挂那对母女留在镇魂碑中,却不知过着如何的日子。
他自木匣角落拈出个一样的符纸元宝来,两相对比,细节处罚毫不差。
他开了禁制,放毛毛入内,毛毛却一变态态未曾扑上来撒欢,只将鸟喙上叼着的半条布片放在展永内行上,便焦心叫喊,扑扇翅膀,几欲腾飞。
展龙亦随他皱眉,斥道:“胡思乱想,你有神泉在手,谁若伤你,我必斩尽扑灭。”
杨章道:“见过展掌门,今后我杨氏高低,要叨扰贵宗门了。”
许文礼转动双眼,见了展长生时,不由感喟道:“长生,我道行陋劣,有负所托。”
展长生将布条抓在手中,感遭到模糊灵力,恰是夏桐生统统,他用力抓紧布条,沉声问道:“你见着桐生了?带路!”
展长生嘴角微勾,却暴露几分讽刺笑容,“上清门不幸,满门高低,皆已命殒,却唯有一人活了下来,不知所踪。那人恰是我清河村人,被广灵子收为门徒。”
展长生惊诧:“一声……令下?”
展长生再紧皱眉头,却不知这吴宝为何牵涉进斩龙枪的乱子里来,许文礼见他神采冰冷,便也干脆靠着床头,闭目养神。
许文礼收起玩闹心机,又是低声一叹,三言两语便分辩清楚。他落空夏桐生线索,只得漫无目标在化外之域山林里驰驱,不料便赶上那形似展龙之人,随即大败而归。
展长生上身垂垂滑下椅背,姿式别扭,他堪堪一动,展龙便面色一沉,扣住扶手,俯身怒道:“休想逃!”
那黄色符纸叠成精美的小元宝模样,另有微小灵力残留,展长生接在手中,只觉似曾了解。
展龙却不言语,眼眸中却黑气渐生,室内热度如火,木窗木桌俄然哔啵一声,被无形烈火炙烤得干枯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