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鼠须校尉却充耳不闻,只冷冷道:“擂台赛所用兵器皆为军中供应,展长生这长棍却不在此列。本尉行事依足军规,如果不平,自去上告。展长生,若再担搁,便判你落败。”
第二日阵型演练,夏元昭公然准期而至,一身盔甲峥嵘,立在观武台上,映着晨光朝霞,英姿飒爽,威风凛冽。
四周喧闹无声,唯有巡查兵火把在黑暗中起起伏伏,蛉虫清唱,夜风低徊,展龙半个字也未曾答他,展长生却只当他允了。
夏元昭毕竟皇子出身,眼界多么开阔,一见那功法招式,便知展长生所言不虚。他沉吟半晌,便有了计算,“那位仙师但是你师父?”
他迈步至那简格跟前,略加思忖,便提起一件兵器来。
见展长生并不在乎,围观者便连续增加。
夏元昭见他欲言又止,只道:“固然直言。”
一套七禽诀发挥结束,展长生额头微微见汗,呼吸却还是绵长和缓,抱拳立在一旁,主动道:“我本是猎户出身,两年前在山中偶遇一名仙师,传了我这套七禽诀,只道虽无大用,却可强身健体,助益身法,于我等凡人自是无益。”
伏魔营乃是步兵,十五营中又大半都是新兵,营尉罗厚却一视同仁,第一日,全营五十里急行军,淘汰过半;步兵虽不考骑射,却多了一项布阵行阵地演练。需看红、黑、绿、白四色旗号批示,疾步变更阵型。
夏元昭道:“传。”
那校尉却做足姿势,慢条斯理捋鼠须,已命人将香点上,“以一炷香为限,时限一至,便分胜负。”
台下数个百人方阵伴同旗官批示,进击撤退,顺次演练雁阵、鱼鳞阵、八卦阵、长枪阵等阵型。
夏元昭目力极好,一眼便瞥见那处阵形内恰是展长生地点之地。阵法要义,是兵士千人如一臂,同呼吸,共进退。展长生却因行动敏捷,常常先人一步,反将步地扰乱。
擂鼓阵阵中,士官策马呼喝,旗号飘荡,步地如潮流涌起撤退,千余人步队如臂使指,指东打西,变更莫测。
修仙大陆上,功法技击皆是家属概不过传之奥妙,修炼时更是遮讳饰掩,恐怕旁人学了去。
他同李阿牛、徐三宝亦跟从拜见,夏元昭一身素衣,在一即将领伴随下,分波破浪般自人群中向展长生走来。
长宁州名为长宁,实则长年不宁,月月小斗,年年大战,故而苍青城墙矗立坚毅,伤痕累累,到处有火燎斧凿的陈迹。
展长生只得行至擂台边沿,两手横持长棍奉上。
夏元昭身边一名虬髯黑面,魁伟如铁塔的武将喝道:“将军军令已下,你要方命不成,磨磨蹭蹭,成何体统!”
夏元昭便心中稀有,却还是按兵不动,只着人留意。
此时围观众兵士已忿忿不平同那校尉辩论,“擂台战本就是各施所长,为何要剥夺展长生最趁手的兵器?如此措置,未免不公。”
夏元昭本来三分笑意此时亦垂垂收起,以指尖小扣桌面半晌,起家道:“随我去瞧瞧。”
这两名少年亦是新兵,不过十七八岁,平素同展长生过从甚密,此时李阿牛浑厚赧然,却还是道:“长生,你这工夫,能够传授于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