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熊猫失了朋友,几日饥饿,又同暴风猞猁争斗了数日,本就心力交瘁,此时听闻有高人情愿照顾,自是千肯万肯,收了獠牙,朝展长生蒲伏趴下,张口吐出一颗猩红刺眼的血滴来。

展长生不由赞叹道:“这葫芦果然是个宝贝,师兄为何未曾奉告我?”

展长生轻巧落地,便听闻身后一声巨响,转头看去,倒是乌云摊开四肢,笨拙摔了个肚皮朝天。幸亏它倒挂念要庇护幼崽,团团聚圆安稳伏在它毛茸茸肚子上,全然不知母亲的狼狈。

展龙道:“笨拙和顺,血肉食之有趣。若为灵宠,唯忠心可嘉。”

此地间隔石屋不知几百里,白雪皑皑,无边无边,乌云虽是灵兽,毛皮又丰富,此去即便能寻到处所,只怕半途便冻饿致死。

展龙道:“那片兽皮。”

他仓猝取出兽皮,展龙不接,只口述用法,叫展长生自行发挥。

展长生只得驳斥一句:“他驰名有姓,姓夏名桐生,怎可整天叫他崽子。”

展长生笑道:“如此甚好,师兄,我们带乌云和团团聚圆归去罢。”

恰是灵兽的一滴心头精血,立即没入那役兽符中,消逝不见。役兽符还是棕黑古朴,不见窜改,但握在手中,凝神感受时,便能发觉那熊猫表情窜改。现在则透着一股无助哀痛,忐忑不安。

这一母二子三头灵兽,如果弃之不顾,只怕也熬不过冗长凛冬,难逃一死。

展龙一扫,遂一指某样物事,“此物可用。”

葫芦腰间的金色丝绦却突然变细上扬,活物普通卷住那幼崽,悄悄放回乌云身边。

展长生见它雌伏,便走上前两步,悄悄拍它头顶,柔声道:“今后便唤你乌云。”他这取名体例倒是简朴利索,展龙漠不体贴,乌云天然也欢乐鼓励应了。

那暴风猞猁腾起时足下带风,能在半空肆意转换身形方向,故而行动诡谲,难以目测捕获。幸亏展长生先前曾获得展龙指导,习得听风辨位,常常精确一刺,便能刺中一头凶兽。那风声虽助猞猁行动敏捷,却也反过来出售行迹。

展长生几次被猞猁扑中撕咬,或是口吐风刃击中,外衫早已混乱破裂,只是内里有风翎衣护体,涓滴不惧它獠牙与神通。

他便收了满地物件,引着乌云,顺着那金色丝绦拾阶而上。葫芦腰一片平坦空旷,可容十余人落脚。展长生四周张望时,展龙立在葫芦嘴边,手掌按在外壳上,那庞大葫芦便悄无声气,自雪地上腾空而起,朝着石屋方向飞奔而去。

展龙见这两只幼崽根骨气运皆是上佳,方才有此一说。不料展长生对妖修之事一窍不通,竟未能体味。展龙见他收了灵宠,神采愉悦,又看三头灵罴憨态痴傻的模样,心想这等蠢兽也一定会修炼出服从,遂作罢,不再提示。

展长生灵机一动,先是问道:“师兄,这熊……这灵兽……”

展龙奇道:“你助那祖孙很多,若不是为了这万鸦葫,倒是为何?”

展长生安抚乌云,用储物袋里闲置的肉干喂他,再葬了死去的幼崽,遂抱起团团,乌云叼起圆圆,一道分开山洞。

那熊猫早已趁他二人对话之际,叼了幼崽尸首跑回洞中,此时呜呜泣鸣声自洞中传来,在山壁间回荡放大,便愈显悲怆。

展长生便手握那役兽符,变更灵力,注入此中。而后对那头熊猫念诵咒语,并说道:“吾名展长生,怜你孤儿寡母,求生不易,如果甘为我灵宠,从命于我,服从号令,我自会照顾你母子一世全面。乌云灵罴,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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