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身躯微微颤抖起来,汗湿重衫,强忍那刁悍灵力在经脉内左冲右撞,哑声道:“师兄――快停!”

金羽雕亦是通达,顿时对劲洋洋鸣叫几声,飞身一跃,两爪紧紧抓住展永内行臂,趾高气扬起来。

当年他一人也被冥使引走,其别人岂能独善其身?

展龙道:“如果如此,只怕已尽入了冥府。”

展长生沉默瞻仰,看向比本身足足高出三尺不足的金羽雕,扬手在它银色鸟喙上悄悄抚摩,柔声道:“毛毛,半年不见,你又结实了。”

展长生轻拍它鸟喙,感喟道:“妖禽莫非不会变形?”

器灵认主,本有三层,第一层最浅,不过是各取所需,仆人助器灵炼化进阶,器矫捷答应仆人利用,此谓器誓;第二层更进一步,器灵自发护主,结为联盟,此为灵誓;第三层却世所罕见,恰是如斩龙枪这般,立下命誓,要代仆人受人间统统苦厄。万物有灵,灵皆惜命,谁肯等闲为人替命?

展长生暗自松口气,忙取出金塔,轻车熟路激起土行阵法,直朝地底钻去。

展龙却不管贰心头烦恼,身形恍惚,化作了黑龙形状,微微垂下头颅,沉声道:“上来。”

展长生不觉发笑,却又觉胸臆间暖流涌动,靠近展龙身边,抬头在他唇角悄悄落下一吻,才道:“我只同师兄亲热。”

他将银戒抛回给展长生,又道:“并无甚么惊世奇珍,只好留给求学谷中世人。”

待路过永昌清河村时,二人落下。那村落荒凉了好久,早已埋葬在兴旺杂草间。幼时所住的茅草屋,与同村火伴、小妹戏耍的晒谷场,娘亲洗衣的青石台,全被一片深绿袒护,未曾留下分毫陈迹。

展长生却半点发觉不出高兴甜美,唯有满腔苦涩,不敷为人道。

展长生嘶哑闷哼出声,身躯微颤,却摆脱不开那股卷缠灵力,展龙同他双手紧握,展长生掌心也被这庚金灵力贯穿。金环环抱在二人手腕、头颅周遭,将二人团团包抄,再层层收束,没入皮肉当中,藏匿不见。

展龙蹙眉道:“我看它不扎眼,竟敢当着本座的面同你亲热。”

展长生低叹一声,心道公然如此。

幸亏展龙冷哼一声,那金羽雕顿时噤声,双翅奋力扬起,刹住了进步势头,最后勉勉强强停在展长生面前,只激起一阵暴风,方才哼哼唧唧低低头,想要往展长生肩头磨蹭几下。

从压迫束缚的血契换作了护佑忘我的命誓,当初相遇的二人,谁也未曾预感到本日。

展长生寻到当年夏元昭令人修建的百人坟茔,拜了三拜,便取出镇魂碑。

现在也不过抱着临时一试的动机,摸索一番罢了。

他见展龙离了配房,一跃而至楼下,又转过身来,候着他一道外出。红日高悬,光辉灿烂,泛金的日光落在展龙一身如雪素白的深衣上,模糊生辉,有若冰雪的天仙,嗜杀的恶神合二为一,正悄悄望过来。

这番告白脱口而出,展长生顿时微觉宽裕,悄悄咳嗽一声,在展龙咄咄逼人的炙热视野下转过脸去。

他连道罪恶,忙拾捡起来,拂去阵盘上的浮灰,模糊记起危急时候,阵盘中有人影现身,将潘辞劈脸盖脸怒斥了一顿。现在看来,仙器择主,选了他展长生,而非那唐氏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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