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勾住下滑衣衫,利落跳下床榻,不由蓦地刺痛袭上来,腰膝一软。他身形微晃,仓猝扶住一旁木柜,吃紧运转灵力,待酸痛散去,便昂首瞪视展龙,神采中却只要震惊,颤声道:“师兄,你何必做到这般境地。”
他将银戒抛回给展长生,又道:“并无甚么惊世奇珍,只好留给求学谷中世人。”
当年他一人也被冥使引走,其别人岂能独善其身?
他见金羽雕黏黏糊糊不肯拜别,终是不耐,上前揽住展长生肩头,将这一人一鸟隔分开来。
不过半盏茶工夫,目睹得这庞然大物便垂垂缩小,化作一尺长的小雕,眼神闪闪发亮,振翅往展长生怀中扑去。
展龙那番誓词,以六合与本身赌咒,与他同时进退、共享祸福,今后若展长生受伤,则伤在展龙身上;若展长生受诅,则应在展龙身上;若展长生不幸命陨,则毁魔枪,仍旧留他一条命在。
浮素岛上的巡查卫士感到到非常地动传来,仓猝禀报下级,再前去查探非常时,金塔早已遁去了百余里开外,不见踪迹。
展长生暗自松口气,忙取出金塔,轻车熟路激起土行阵法,直朝地底钻去。
倒是一枚上品的乾坤戒。
现在四枚碎刃、半块副刃尽数收回,二人再不迟误,待离了元化宗范围,展长生立时召出木简,却被展龙拂袖一卷,收了归去。
展龙自他手中接了银戒,随便一扫,俄然嗤笑道:“那潘辞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自家祖宗顺手牵羊,到底大快民气。”
展长生道:“我那里敢……师兄,多谢你。”
展长生道:“师兄何必同毛毛普通见地?”
展长生只稍作游移,便欣然收下乾坤戒,笑道:“师兄说得是。”
一股锋利的庚金之气自展龙眉心蜿蜒而出,钻停顿长生眉心。淡金色灵光仿佛一条金虫,轻若无物,快逾闪电,灌入印堂内。
这倒是四周并无灵魂的征象。
展长生终究发力摆脱,后抬头要将师兄推开,厉声道:“展龙――”
戒面符纹密布,早被抹去了神识,展长生朝此中一扫,只见灵石仙草堆积成山,宝贝琳琅满目,光灿刺眼。他一时候便有些茫然问道:“师兄,这莫非是你的乾坤戒?”
待路过永昌清河村时,二人落下。那村落荒凉了好久,早已埋葬在兴旺杂草间。幼时所住的茅草屋,与同村火伴、小妹戏耍的晒谷场,娘亲洗衣的青石台,全被一片深绿袒护,未曾留下分毫陈迹。
那阵盘却暮气沉沉,毫无动静,反倒有一枚银戒自阵盘下滚到展永内行中。
展长生一怔,这木简受他灵力淬炼,早已划一半件本命宝贝,旁人底子动不得。
金羽雕任他抚摩,啁啾声仿佛幼鸟,全不掩满腔渴念思念,又将一颗巨大鸟头,朝仆人肩头靠来。只是它现在体格庞大,唯有半颗头能堪堪蹭上展长生肩膀,一时候失落非常,仿佛连哼唧声也化作了哀号。
只是展长生现在一心所求,那里是魔枪服顺,天下制霸的野心,却不过是展龙一句,“我也喜好你”罢了。
金羽雕亦是通达,顿时对劲洋洋鸣叫几声,飞身一跃,两爪紧紧抓住展永内行臂,趾高气扬起来。
展长生不觉轻抚阵盘,低声道:“多谢前辈互助。”
展长生身躯微微颤抖起来,汗湿重衫,强忍那刁悍灵力在经脉内左冲右撞,哑声道:“师兄――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