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旁人要滋长春派也就罢了,元化宗上高低下,全有赖展长生与展龙相救,现在却忘恩负义、翻脸无情,竟要来取别性命。
展龙炼化甚为稳定,展长生先前还不时分神存眷,到末端,便经心沉浸在修炼当中。
展长生又是微微动容,直起家来,沉声打断他问道:“元化宗?”
展长生心头一动,不觉嘴角微勾,只安然看那青年举妙手臂,将半截衣袖靠近断口处。
展长生当他折返是为取隐身腰带,心念甫动,便将那绣纹华丽的银色腰带取在手中。
展长生惊诧,“桐生……”
许文礼将这封印安妥的门派玉符往乾坤戒中一扔,俄然展颜笑道:“无拘无束,好生轻松。长生,你身为斩龙代掌门,岂能见死不救?”
许文礼冷嗤道:“我打小就不爱听令行事,他要诛杀,我偏不肯。”
那结界内花草葳蕤,玉液灵花同融阳草相互照应,一派欣欣茂发。许文礼固然貌似苦衷重重,却还是被这面前美景吸引,不觉有些微失神。
展长生不料他竟做到如此境地,一时候竟说不出话来。停了好半晌方才叹道:“我如果还赶你走成不成?”
展长生只得嘿然不语,二人仿若同床异梦般,一个看墙角,一个看屋顶,石屋中喧闹如凛冬冰川。
展长生哭笑不得,只得随他退拽,出了石屋。
展龙有剑域樊篱,并不担忧被许文礼偷听了去,只沉声道:“来世之刃不过半枚,那里算得出这些微末小事。”
展长生迟疑半晌,见他低沉若斯,终是坐在一旁问道:“阿礼,你师兄可安好?”
镇魂碑只比最后沉了少量,展长生神识沉入时,便瞧见一片深厚绿冰晶当中,点点藐小光点,明暗大小不一,犹若夜空繁星。
许文礼快速展开双眼瞪他,眼神锋利如剑,冷道:“你当真不知此中短长不成?”
他略顿了顿,方才淡定如常开口道:“你师兄弟要亲热,待我三言两语说完走了不迟,何必这般猴急?”
展长生垂垂后背泌出盗汗,只觉一股残暴心机直直冲上脑门,仓猝咬破手指,剧痛激得脑筋一凛,堪堪沉着下来。
恰是无巧不成书,许文礼也在此时回身道:“那融阳草……”
夏桐生听闻,立时抱住他一条手臂朝屋外拖拽,竟似要将他摈除出去。
随后再取出镇魂碑,对着水叶舟所传的把持之法摸索起来。
展长生又唤来夏桐生,细心考较他学问神通,末端不觉汗颜。
展长生方才一愕,若长春派掌门是为痛敬爱徒,迁怒于他,其他门派倒是所为何来?
夏桐生肃容道:“我不迟误爹爹修炼,爹爹快些炼成金塔,牢记君子一言九鼎,你可不准诳我。”
许文礼又板起脸来,道:“不成。”
展长生一声轻叹,只觉宽广石屋内憋闷得慌,便站起家来,步出门外。
随即便自但是然,跟从在展龙与展永存亡后,施施然迈入石屋结界当中。
展龙却误觉得他要投怀送抱,只握住展永内行掌,垂首在他掌心中落下一吻。
许文礼长叹一声,盘腿朝贵妃榻中惫赖一靠,低低头颅,这平日里意气飞扬、生机充分的青年剑修竟暴露疲态,懒懒合上双眼。
他又取出各种宝贝灵丹,在夏桐生石屋中放了满满半屋,夏桐生却道:“爹爹,我不要,我只要爹爹和大师伯下次外出时带我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