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虽猎奇他身份,却不敢多问,只在心头各式测度,远处夜枭泣啼,风卷万木涛起,六合悠悠喧闹,一派平和。他不觉间竟靠在展龙怀中沉甜睡去。
展长生听得懵懂,展龙却重将他头颅按住,唇齿再度胶合。
展长生初尝这宝贝奇异,不由心头雀跃,却还是先将衣衫交给展龙。
展龙面庞约二十五六,犹若名匠打造的一柄削金断玉的神刀,容姿端丽锋锐,薄唇紧抿,乌黑剑眉低垂如一抹刀痕,眉心紧皱,即便在梦中亦难纾解,却不知心中藏了多少磨难。
展长生柔声道:“展龙兄放心,我回村取些药草便来。”
展长生却茫然反问道:“神泉是何物?”
这一次并未持续多久,展长生便觉那人周身炽热体温竟已垂垂降下,同平凡人相差无几。贰心中惊奇不定,忆起昔日里村中孺子素爱同他密切,只为一席清冷。现在看来,莫非他这特异体质还能为展龙疗伤不成?
展长生只得苦笑,取出本身旧衣,让展龙换上,“我这衣衫只怕尺寸不敷,临时穿一穿吧。”
展长生依言而行,手捧荷包,闭目凝神。斯须,便见面前一亮,显出成排橱柜来。贰心机一动,便见标记衣物的柜门翻开,柜中码放有十余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那男人接过衣衫穿上,举止间已不见大碍,又道:“你那水灵根虽已废了,却仍能上通神泉,临时借我一用,今后必有重谢。”
展长生闭眼,深思很久,方才躬身施礼道:“多谢仙师指导,但是我家中另有老母幼妹,人间尘缘难断,入不了仙门。”
月色冷僻,那人不在洞中疗养,却立在山壁下沐浴月光,投下一片巍峨暗影。随即脚步不稳,背靠石壁垂垂坐在地上。
触手间却觉他通身炙热如火,不由怔住。
待他睁眼时,正有一件黑衫连同中衣留在手中。
却听展龙续道:“若你肯拜入我师门,随我游历人间,迟早能寻回功法。”
展龙脾气暴躁,见他沉吟,不由皱眉道:“若你不肯,我用强便是。”
展长生更是心动,永昌海内修仙者寥寥,各门派更是将功法当作传家宝普通收藏,非本门弟子不能学。眼下不过几个亲吻,便能换一套功法,这买卖委实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他才取金创药在手,腰间突然一紧,脚步趔趄,已被展龙两臂伸展,圈禁在怀中。
展龙将他放开时,神采公然好转大半,又道:“可贵你单水灵根,万中无一,却被浊气净化,窍穴锁闭,仙途断绝,当真可惜。”
展长生目睹展龙跌坐,疾步上前搀扶,低声道:“地上寒凉……”
展龙却觉自那少年身上传来清冷气味,将通身暴躁血腥化解。听那清冷嗓音犹若冰雪熔化,清泠泠流过胸臆,镇静身心,他便从心所愿,往那风凉恼人的泉源追逐而去。
展长生博览群书,眼界开阔,对男人间这等欢好虽时有所闻,本身却并无龙阳之好。怎奈他天生体格有限,竟挣不脱那人双臂只得厉声喝道:“展龙,我救你性命,为何恩将仇报!”
展龙答曰:“此功法名为,乃百年前一名散修观鹤唳鸡啼,凤鸣鹭吟,心有所感,演变而成。粗简易懂,亦无灵根限定,只重健身养气,大家能练,个个可习。悠长修炼,可保轻身健体,便是上疆场也多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