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又抬头嘶吼一声,长枪半扫,那尸首飞出枪尖,撞在一匹马头顶,战马哀鸣,倒地不起,马队跌倒,顿时被几个碗口大马蹄轮番踏上。

展长生紧握长棍,再取出白玉塔,尽力压榨残存灵力,昔日只嫌展龙渡给他太多,现在却只怨不敷。

胡岩风星目四下扫过,沉声道:“那二人在此处离了驿道。”

那些马队面色惨白,却无一人畏缩,自慌乱中平静以后,便各使枪戟刀剑,策马来回奔驰,要将展龙包抄起来。

二人议定打算不过几息工夫,林外还是兵荒马乱,各处尸首堆积如丘,胡岩风翻身上马,追在展龙身后,嗓音渗血沙哑,号令众骑手结阵对抗。

那寻路的侍卫首当其冲,听闻林中劲风袭来,立时喝道:“何人――”话音未落,黑影当空罩下,旋即响起喀嚓骨折声,那侍卫身躯一阵紧绷颤抖后,软软跌落在地上,头颅歪至背后,再无半点生机。

话音未落,身形又起,直朝那四人四骑冲去。

胡岩风扬起披风,伸出左臂,便有一名侍卫为他在臂间绑上兽皮。而后他曲起手臂,一声唿哨,少倾便有一头通体纯黑,无一丝正色的海东青自天顶飞来,落在他手臂上,稳稳站住。

展长生心头一沉,电光火石间,便想要躲在白玉塔中,待那几人搜刮无功而返时再拜别。

他忽的有了计算,握住老雕手臂,问道:“你若化为原身,能够载我一程?”

展长生几乎惊呼出声,正冲要出林中救济展龙,却被那老雕死死拽住,吃紧道:“恩公莫担忧,那位仙师无事。”

那些马队虽是历经烽火,却也未曾见过这等狂暴杀人魔,一时候神采发白,方寸大乱。马匹嘶鸣动乱,行列狼藉在荒漠上全无章法。

白叟忙道:“尽够了。”

说时迟,当时快,一道黑影犹若闪电当空劈下,后发先至,正正砸在展龙手腕,恰是先前落在胡岩风手臂的那只海东青,现在被展龙反手一击,竟直直落入烈火当中,被火舌淹没。

展龙反手一掌拍在本身腿侧,将那缕银光逼出伤口,顷刻在半空炸得粉碎,胡岩风蹬蹬后退几步,跌坐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地皇、人皇两剑已合二为一,重新归鞘。

此时空中又是一阵沉沉振动,碎石乱抖,一支足有五百人的马队队自琼英方向赶至,旗号飘荡,恰是胡岩风麾下精锐,琼英黑骑营。

那老者面露惭色,道:“若、如有灵石弥补灵力……”

展长生两腿勾住金羽雕颈项,倾身向下,终究将那长棍接在手中,立时喝道:“走!”

展龙不闪不避,玄黑袍袖犹若乌云翻滚,也不见如何行动,便已将三支投枪抄在手中。

语音未落,一团红莲自足下乍然绽放,花瓣层层翻开,层层皆是艳红刺目标烈火,烧得石块几欲熔化。血腥味浓烈散开,展龙自莲花中迈步而出时,双目已是一片浓黑。胡岩风见状神采剧变,忙喝道:“全军撤退!”

展龙曾言道胡岩风能以武入道,那四名侍卫一样技艺了得,若非他出其不料,攻其不备,岂能等闲到手。

只此一句,能抵千言。

烟尘散尽时,展龙满头黑发散落肩头,本来宽幅广袖的黑衫却化作几片碎布挂在腰间,暴露铁打普通坚固的上身来。腹侧旧伤模糊迸出血迹,右手掌中一样鲜血淋漓,正成串滴落在地上,将石缝中残留的杂草腐蚀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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