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闭目,沉声道:“果然如此。”
展长生同展龙与那麒麟木化形的春神谈判之时,潘辞正与那两名凡人御风而行,穿过雪原,朝黑水城进发。
那黑龙长尾款摆,在半空俯瞰大地碧绿,不由冷哼道:“你倒风雅,胡乱挥洒神泉。”
那温热红信便已快速钻进他口中,将青色小珠顶入咽喉,潘辞一惊,只觉火辣灵力自咽喉滚落胸腔,一起如野火伸展炙烤,直冲丹田。
那二人俱是点头,竟半点也未曾听闻。
二人对视一眼,无声处仿佛利刃比武,火花四溅。
那剑修起家四望时,便发觉了非常。他竟不知被那金蛇困住了多少光阴,四周已长出参天树木,枝繁叶茂,点点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别有一番情调。
他嘴唇干裂,却开阖了数次,也不敢将那名讳宣之于口。
转眼间,雪原披上绿茵,春光无穷。
到末时,腔调铿锵,竟有几分斩钉截铁之意。
他又抬手,将一件物事奉上半空,缓缓悬浮在展长生面前。
那猎户男人同少年金宝不愧为沧冥界住民,连连遭受剧变,却还是平静自如,下跪叩拜如仪,虔诚礼道奉仙。
展长生便愈发果断了猜想。
那青年情感动时,不知为何竟哄动神泉,清冷水珠滴落在黑龙鳞片上,又顺光滑龙鳞一起滚落,直直落在空中。
四周异象散去,花果金蛇,藤蔓溪水皆不见踪迹,却重现了沧冥界中的鸟语花香,春|光光辉。
“潘辞。”那金色长蛇嘶嘶唤道,蛇信吞吞吐吐,诡谲莫名,“你可甘心?”
那金蛇见他摆荡,便怡然笑开,蛇信欢乐鼓励普通,在半空扭曲飞舞,忽又缩回口中,再吐出时,分叉上便托着一粒珍珠般的青色小珠。又诱哄道:“若不甘心,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展龙却道:“你那些凡人亲眷同袍,若不抢返来,不知何时便去循环转世,今后天人永隔,再不复见。”
潘辞面色急变,本来气色极佳的白净面庞转作乌青,手臂一颤,眼看就要被重压赛过在地,不料那无形重压却突然撤去,对抗灵力失了着力点,顿时在经脉丹田中暴走,潘辞一时不查,生生受了重击,心脉巨创,哇一声吐出血来。他还是强忍心头剧痛,哑声道:“你……你如何晓得?”
绝顶处公然又有十二道黄金大门巍然耸峙,潘辞在百尺开外负手而立,仿佛正候着他二人前来。
回过神时,方觉冰冷砭骨,直透神髓,竟至于肌肤上结了一层白霜,潘辞身躯亦是冻得颤抖起来。
几番波折后,相互让步,冥后半年留在空中,彼时大地草长莺飞,花果健壮;半年居住冥界,彼时则冰雪千里,是为寒冬。
春阳温暖,晖映在潘辞身上,过了好久,方才缓过神来。
潘辞不明以是,尚未及开口,俄然身周成片绿光漫卷,他顿觉面前一花,便又换了处所。那处地界在密林当中,头顶硕果累累,足下溪水潺潺,香花绿叶,美不堪收,仿佛瑶池。
展长平生埋头境后,亦是被面前满目丛林翠绿惊得半晌无语。随后才道:“……你那血孽业火,竟这般可怖。”
本来这镇魂碑能够汇集、滋养灵魂,并炼成鬼兵为己所用。那界主先前带领的黑衣修士,便俱是由此物炼成的鬼兵,现在界主一死,鬼兵天然散去,镇魂碑中已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