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平生埋头境后,亦是被面前满目丛林翠绿惊得半晌无语。随后才道:“……你那血孽业火,竟这般可怖。”
展长生偶然中得了件宝贝,满心猎奇,眉尾一挑,便问道:“如何用?”
那金蛇却不置可否,嘶声锋利讽刺,刺入潘辞耳膜中,四周风景垂垂淡去,它还是以轻浮腔调笑道:“你虽想一箭双雕,怎奈那愚庸凡人却不肯如你所愿,那展长生何德何能,竟能做斩龙枪之主,更以之为仗,不将你放在眼里――潘辞,你当真甘心?”
那猎户男人同少年金宝不愧为沧冥界住民,连连遭受剧变,却还是平静自如,下跪叩拜如仪,虔诚礼道奉仙。
潘辞双眸俱是浓黑,不见半点眼白保存,他只冷酷一扫两具软软倾倒在地的骸骨,便望向丛林以外的湛蓝青空。
一样分量的神泉能令一处异界窜改全貌,却只能堪堪抵消展龙所中血咒的半丝烈火。如此推算来,消灭血孽所用的神泉,竟能滋养万千个异界。
展龙略沉默了半晌,却又哼道:“万界之主,不过如此。”
绝顶处公然又有十二道黄金大门巍然耸峙,潘辞在百尺开外负手而立,仿佛正候着他二人前来。
潘辞神识有顷刻恍忽,只觉面前一双血红双眸愈来愈大,几欲将他淹没,他茫然应道:“我如何……甘心!”
展长生苦笑道:“师兄,何必四周树敌。”
仿佛沧海桑田只在一弹指,绿毯覆盖荒漠,树木茁壮疯长,转眼就窜高成了参天巨木。
悲剧的迷宫扔了一个深水鱼雷重击!!
那黑龙长尾款摆,在半空俯瞰大地碧绿,不由冷哼道:“你倒风雅,胡乱挥洒神泉。”
那青年情感动时,不知为何竟哄动神泉,清冷水珠滴落在黑龙鳞片上,又顺光滑龙鳞一起滚落,直直落在空中。
金蛇蛇尾划过潘辞颈侧,轻浮厮磨,一面还是嘶嘶笑道:“尘寰密传,三世无常斩龙枪,斩人、斩鬼、斩龙,皆已美满,故而能炼成屠神之力,能破神国壁垒,终有一日,要斩神王于座下。故而尔等凡人皆心生谵妄贪念,欲夺枪而据之。果然是……志当存高远,可惜不自量。”
潘辞才欲斩它,却被一股激烈灵压如泰山压顶般罩住,竟生出没法转动的害怕感来,头顶无形重压仿佛层层加厚,令得他肩头仿佛担了两座泰山,这面对百人同修为修士也面不改色的刁悍剑修,也不免变了神采,膝头微颤,终至半跪草丛中,以手掌撑地。
展长生落下空中,冷酷道:“为何不消过阵图?”
展长生视野终究落在一扇绘有太极图的黄金门上。
到末时,腔调铿锵,竟有几分斩钉截铁之意。
潘辞心头暗沉,却也得空旁顾,只得先盘坐原地急运周天,化去丹田中的冰冷,运功至极限时,身周淡紫灵力薄薄环抱,一派云蒸霞蔚的仙家气象。
那剑修起家四望时,便发觉了非常。他竟不知被那金蛇困住了多少光阴,四周已长出参天树木,枝繁叶茂,点点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别有一番情调。
潘辞双唇微启,才道:“这……”
纹路各色不一,或羊首鱼身,或二人对峙,或画一牛头,或绘一高翘尾针的毒蝎……俱是十二宫意味。
其二界,怪兽如潮,却以狮头为尊,黄金大门亦是绘有雄狮,难道恰是暗喻狮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