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腰身又是一紧,再被顾大力扯拽,他竟身不由己腾空,重重摔落在一片红毯上。

那青年怒道:“快追!”

展长生苦笑,所幸那些人要埋没行迹,故而不敢滥造杀孽;更所幸他娘亲胆怯脆弱,不敢收留展龙,反令清河村百姓逃过一劫。

那小少年现在已有展长生齐肩高,神采镇静,“长生哥,我昨日在后山下套,眼下只怕有野兔上套了,快随我去瞧瞧。”

杨氏展颜欢笑,母子三人其乐融融。

四周风声吼怒,展长生全然有力对抗,只得尽力抱住一株大树。

展长生正色道:“此生无憾四字,待娘亲抱上孙子再说不迟。”

那功法更似展长生在唐国所见的外功招式,磨练肉身,健旺体格,难怪大家皆可修习。

展小七立时脆生生应了一声,方才恋恋不舍牵了绳,往村外荒滩草地行去。

只惊得四周美婢侍女纷繁跪倒一片,齐声道:“少主息怒。”腔调中尽是惶惊骇惧。

那青年似是怒极,反倒一派沉着,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嗓音森然冰冷,“伏麒,你敢阻我?”

展小七度量野兔起家,神采惊奇不定,同展长生面面相觑。

展长生压紧胸口,自草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回了山洞,躺在床铺上,气喘吁吁。

他侧目看去,便见肩头一点微小光芒消逝,那暖意随即垂垂淡去,就连胸口裂痛仿佛也随之减轻。

展长生惊魂不决,不肯同这残暴少爷同处一处,只是他所处石台并非山中之物,更似平空来临,落在此处。他只悄悄一动,那青年立时发觉,冷眼扫来。展长生只觉一股通天彻地的激烈威压劈面扑来,森寒入骨,竟令他转动不得。

未几时,他便辩白清楚,那争斗之人分为两拨,一拨人数浩繁,另一拨却只要伶仃一人,黑衫长发,犹若暗沉火焰烈烈招摇,恰是展龙。

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展长生未见时不觉愤激,现在见过那修仙者威能,却如何甘心只做蝼蚁?

这半月来他夜夜过夜山中,早已风俗展龙体温,现在乍然酷寒,竟有些不适。

展长生却眼角一抽,见到山下黑烟升腾,模糊有哭喊声传来。

但是不待他细细打量,只觉一股神力拦腰卷来,将他拖入那薄幕当中。展长生刹不住脚,跌跌撞撞跌倒在草丛中,顷刻间,四周狼籍喧闹声涌起,头顶斑斓光彩此起彼落,轰然爆炸、怒喝哀嚎、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

那樊篱分裂之时,周遭数百里内百姓便见到山顶突然发作数道霞光,惊得百姓纷繁跪地拜倒,觉得是神仙来临。

那人未曾伤愈,定是不敌少主一行,临阵脱逃情有可原。展长生纵使明白,却仍不免欣然。

展长生置身此中,却看得清清楚楚,那青年不过十8、九年纪,白衣胜雪,美玉环腰,容颜俊美,矜贵如天孙普通,立在白石高台上,只眼下神采狰狞,显是怒极。

展长生回村,安抚了焦心的娘亲和mm,而后再不提那伤患之事。

展长生恍然抬头,只见面前一片雪光铮然,倒是个银甲银发的军人挡在身前。

那青幼年主一身森寒之气垂垂散去,眉心蹙起,随后只一挥袍袖,展长生胸膛受了蓦地一击,再被一股大力抛起,生不由己跌落在白石台下。他摔得沉重,喉头一甜,竟吐出口鲜血,昏迷畴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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