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担负兵部尚书两年的夏国公李克宇迎着肃宗凝重的眼神,又清楚道,“不若趁此机会,派一名钦差前去,彻查诸事,恰好顺带监督接下来的赈灾,等事情清清楚楚,明显白白之际,再问处也不为迟。”
蔡明和身为宰相,出了这类事情,也还是有些计量的。
此话一出,惹来一阵非议。
“一场大雪,冻死了数千人,上万人无粮垫腹,这就是你们说的承平天下啊!”肃宗萧恪神采僵红,双眼直欲放射出愤怒的火焰,把手里的一本奏折在桌子上摔的啪啪作响。
至此,轰轰烈烈的叛逆暂被梁军弹压,永京之危得以消弭,但是此次调派雄师出征,又是官民相斗,内哄严峻,实则使风雨动乱的梁王朝雪上加霜。非论其他,单单是前期为了筹集平乱梁军的粮草,开辟粮道,就使得登州、晋州、镇州等地赋税减轻三倍不足,百姓苦不堪言,乃至卖妻典女,民气惶惑,更大的动乱在悄悄酝酿...
当晚在皇宫停止的恩宴上,君臣痛饮,举杯同欢,觥筹交叉,一派歌舞升平之象。唯有荣亲王与李克宇两人忧心忡忡,借口以酒力不支,提早离席。
“恩师,国事已至此,我身为王亲,日夜费心,焉能不急?”
李克宇点头感喟,心中钝钝作痛。
两人自知多说无益,出了宫门,分道扬镳,各自回府。
“算是甚么?莫非算是他们生不逢时,该死?!”
一言出,世人附议。
此期间叛逆兵与梁军较量几次,互有毁伤。
重嘉是萧煜的字,极少有人敢这般直呼一名威名赫赫的亲王。但李克宇倒是分歧,他资格颇高,暮年戍守北境,整饬边防,抵当蛮夷,立有大功,皆因前朝穆宗听信谗言,夺职其职,将其困于都城,久不得志,及至肃宗即位方才得以重新启用。这要提及来,现在的镇北元帅萧煜还是他的半个门徒,二人向来靠近,不拘于俗礼。
经此一役,李克宇终究获得大量的休整时候,他清楚熟谙到叛甲士数浩繁,来势汹汹,又有公众支撑,要打退它还得靠几场大仗,积少成多,耐久对峙,方能胜利,但是朝中粮饷已是捉襟见肘,为了节流,必须独立重生。因而他命令遵循“以其兵卫其地,以其地养其兵”的理念,实施屯田,生长经济,只争朝夕,招募练习了一只劲旅。
“依老臣之见,不若让荣亲王世子前去,定不负圣望。”
萧恪命内侍接过奏章,粗粗一看,顿时青筋直冒。
工夫不待,光阴荏苒,大梁就在这更加严峻的内忧内乱之下,强行撑到了洪光二十二年隆冬。
殿外暴风吼怒,冰花乱发,大雪纷飞,毫无停止迹象。
“陛下,臣这里另有一份折子,十万孔殷,望陛下过目”,户部尚书望着陛下的病态神采,战战兢兢,一咬牙,还是把另一份更加严峻的折子递了上去,而后竟是擦了擦潮湿的额头,这么冷的气候,他竟然另有滴滴汗液往外流。
萧煜等几位重臣眼中都闪过一丝的不忍及担忧,当今圣上的身子是越来越不可了,国度又是多难多难,江山堪忧啊。
萧暄面对昔日教员,无所忌讳,直抒胸臆。
萧煜咬牙切齿道,恨意深深,怨气积储已久。
皇城小道上,李克宇与萧煜并肩而行,皆是一脸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