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到底想说甚么?快些讲来”,丁璇被萧暄吊足了胃口,现在见她又止言不语,顿时急得顿脚。
“原是如此,丁璇女人不成粗心,今后须很多加谨慎。鄙人这里有张二十两银票,应当够女人返家,且拿去吧”,萧暄想了想,取出一张半数的票子,递上前来。
齐贯也是真急眼了,一个儒雅文士无所忌讳地说了浑话。
“临时如此”,齐贯揉着眉心,郁郁寡欢。
“这几天京师、冀州皆是大雪封路,官道不好走,钦差仪仗队和保护队又是浩浩大荡近千人,这脚程委实慢了些,据官差回报,这行辕刚入冀州,到我们这少说也还得个把月了”,田圭也是头疼,这钦差大臣向来是京官,自视甚高,瞧不起处所,养尊处优,喜坐轿不肯骑马,一起寻访,跟游山玩水似的,还得沿途的大小官员前去迎送,劳心劳力。
言罢,院子里寂静无声...
“田大人客气了”,齐文姗亦是盈盈福了一礼,回应道。
黑云渐散,淡淡月光从天涯洒落,透过稠密树枝的层层讳饰,稀少的照在小院里,拉出道道长影,薄弱冷寂。
“我彻夜在这宁阳小城歇脚,偶然间听着四个从咸光郡过来的男人议论到聚义镖局,他们说...说...”萧暄有些难堪,固然未曾亲身考证过动静的真伪,但她深知以登州四猛这等凶徒的脾气,不会平空假造灭族横祸,十有*是真的。面前的女子才从黄浪的部下逃出,劫后逢生,情感并不稳,若再奉告她这个凶信,岂不是把人往火坑里逼吗?
齐文姗偏头隔着门楹,望向屋内发须尽白的父亲,一阵酸楚涌上心间...
“见太蜜斯”,田圭微微施礼,以示敬意。
“我一月前就去了豫州,为爹爹办事,中间只通过一两回手札,眼下还未到家复命,当然不知镖局之事了,小哥何出此问?”丁璇满头雾水,不明以是。
“这...好吧,我且收下,此大恩,铭记于心,他日更加酬谢。小哥将来如果有难堪之处,能够去咸光郡的聚义镖局寻我,我与爹爹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丁璇幼时习武,不比平常娇柔女子,骨子里有几分利落,不再扭捏,悄悄抱拳,行了个江湖礼。
待他刚行至门外,劈面撞上了正欲给父亲存候的齐文姗。
随即,一其中年男人大步跨进,乃是登州驻军统领田圭。只见其:头戴一顶熟钢兽头盔,脑袋后顶一颗红缨,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垂两条绿绒缕领带,下穿一支斜皮气跨靴,威武霸气,尽显武将本质。
他坐立不安,时而感喟,时而沉凝,眉间的皱纹愈发深切了,只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登州之乱已是火烧眉毛。
萧暄一咬牙,直视着丁璇清秀的面庞,眼神闪动,难以下定决计。
“我出门原是带了几个侍从,厥后归家的路上碰到了费事,与他们走散,偏生祸不但行,丧失荷包,身无分文,只得去店铺当了宝玉,欲换些川资,赶回家中,岂料碰到了则个一肚子坏水的登徒子,被掳到此处,幸蒙小哥脱手,逃过一劫”,丁璇脾气直来直去,没故意机,打量了萧暄几眼,见这个风采翩翩的少年眼神清澈,举止有度,方才又及时相救,是个可相与的,也不掖着藏着,把事情道了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