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卿沿河向上游走去，十里过后便见到了那条横在河面上的铁链，足有碗口粗细，两端深嵌在石壁当中。十五艘小型战船一字排开，就算有船冲破了铁链也休想逃过战船的追击。船埠边还停着五六艘不利的宋朝商船，金兵正从船上卸下一箱箱的货色，明显要据为己有。二三十名宋人客商抱着脑袋，大汗淋淋的跪在地上，连头不敢抬，身边已横卧着几具尸首，都是他们的熟人。
人群中立即炸开了锅，有两名海员上去就抢金条。朱雨时已先一步抓住了他们的手腕，两人痛叫一声，蹲到了地上。朱雨时笑呵呵的松开手道：“一人三根，大家有份。我来分，却不准抢，明白么？”两名海员一脸惊骇的点了点头。朱雨时取出六根金条分与他们后朗声道：“暴风雨已经历了三天，以是每人先发三根金条，今后暴风雨每持续一天，便多发一根金条，直到结束，大师说好不好！”两船人同声喝采道：“好！太好了。”朱雨时道：“我只要一个要求，那就是大师必须听我的批示。凡是同意这一点的便来列队领金。”
洛天初皱眉道：“酷刑？”老渔民打了个暗斗，显得非常惊骇道：“是啊，真的残暴之极，老夫想想都怕。”洛天初诘问道：“是甚么刑法？为甚么要对无辜的行人用刑。”老渔民动摇着他的斑白的头发，道：“谁晓得呢，金人就是一群牲口，连妇女儿童也不放过，哎，老朽真不忍再说了。”洛天初道：“白叟家但说无妨。”老渔民感喟道：“削面。”洛天初不解道：“甚么是削面？”老渔民道：“就是用刀割掉人的脸皮，你说吓人不吓人！”洛天初只觉汗毛根根竖起，道：“连妇女小孩的脸皮都割？”老渔民拭了拭眼泪道：“可不是么，太残暴了。”
没有人分歧意，船面上一时候你推我拥，乱作一团。朱雨时道：“金子有的是，大师别挤。乱挤的人不发金子。”他的话就仿佛圣旨，统统人都不挤了，自发的排起队来。另一艘船上的海员和镖师们也搭起浮桥前来列队。领到金条的人无不兴高采烈，仍在列队都在焦心严峻，恐怕金条发完。朱雨时见下一个来领的竟是胡老迈，惊奇了一下打趣道：“胡大哥领了金条可就别再难堪我了。”胡老迈打着哈哈道：“不敢不敢，朱兄如此慷慨，鄙人佩服。”
洛天初和柳少卿进入了河南境内，沿着黄河向西而行。洛天初知朱雨时的船需求颠末这里，便先顺道检察一番。黄河水赤黄不清，绵绵悠长，河床宽广，水面安静。傍晚落日下，河面金光闪闪，渔舟泛动，令民气神神驰。洛天初向岸边的老渔民买了三尾鲤鱼，谈天中得知齐国为了裁军从齐鲁两地抽调壮丁，凡十五岁以上，五十五以下的男丁都必须无偿退役三年。这道号令一下，两地壮丁都纷繁逃往他地，留下的尽是些老弱孩童。河间万顷良田无人开垦，化作荒漠。齐国粮食是以而完善，便又增加百姓赋税，一时候民不聊生，各地多有叛逆造反者。更多的百姓举家迁徙，前去关中或南边出亡。黄河道域的百姓们还稍好一些，他们世代渔民，另有鱼可吃。
这老渔民的两个儿子都被强征参军，大儿子在襄阳一役中被岳飞批示的宋军所杀，二儿子才参军不久，却已被调去攻打潼关，存亡不明。洛天初问道：“白叟家是但愿金兵赢还是关中的义兵赢。”老渔民笑了笑道：“我只但愿俺娃活着。管他娘的谁输谁赢。”洛天初微叹一声，点头称是。老渔民叹道：“关中的阿谁洛小子也不轻易，只要俺娃儿无事，我倒但愿洛小子赢，替我们宋人长长脸。”洛天初笑道：“那洛小子能赢的，也但愿你的娃儿安然回家。”老渔民道：“借小兄弟吉言，但愿如此。看两位赶路的方向，莫非也要去关中？”洛天初道：“是的。”老渔民道：“两位相公像是善人，老朽劝二位不要再往前走了。”洛天初奇道：“为甚么？”老渔民道：“前几日来了一名金国的甚么皇子，变更军队封闭了统统通往关中的门路，一概行人皆不放行，还将人扣押起来施以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