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卿沿河向上游走去，十里过后便见到了那条横在河面上的铁链，足有碗口粗细，两端深嵌在石壁当中。十五艘小型战船一字排开，就算有船冲破了铁链也休想逃过战船的追击。船埠边还停着五六艘不利的宋朝商船，金兵正从船上卸下一箱箱的货色，明显要据为己有。二三十名宋人客商抱着脑袋，大汗淋淋的跪在地上，连头不敢抬，身边已横卧着几具尸首，都是他们的熟人。
洛天初皱眉道：“酷刑？”老渔民打了个暗斗，显得非常惊骇道：“是啊，真的残暴之极，老夫想想都怕。”洛天初诘问道：“是甚么刑法？为甚么要对无辜的行人用刑。”老渔民动摇着他的斑白的头发，道：“谁晓得呢，金人就是一群牲口，连妇女儿童也不放过，哎，老朽真不忍再说了。”洛天初道：“白叟家但说无妨。”老渔民感喟道：“削面。”洛天初不解道：“甚么是削面？”老渔民道：“就是用刀割掉人的脸皮，你说吓人不吓人！”洛天初只觉汗毛根根竖起，道：“连妇女小孩的脸皮都割？”老渔民拭了拭眼泪道：“可不是么，太残暴了。”
洛天初和柳少卿进入了河南境内，沿着黄河向西而行。洛天初知朱雨时的船需求颠末这里，便先顺道检察一番。黄河水赤黄不清，绵绵悠长，河床宽广，水面安静。傍晚落日下，河面金光闪闪，渔舟泛动，令民气神神驰。洛天初向岸边的老渔民买了三尾鲤鱼，谈天中得知齐国为了裁军从齐鲁两地抽调壮丁，凡十五岁以上，五十五以下的男丁都必须无偿退役三年。这道号令一下，两地壮丁都纷繁逃往他地，留下的尽是些老弱孩童。河间万顷良田无人开垦，化作荒漠。齐国粮食是以而完善，便又增加百姓赋税，一时候民不聊生，各地多有叛逆造反者。更多的百姓举家迁徙，前去关中或南边出亡。黄河道域的百姓们还稍好一些，他们世代渔民，另有鱼可吃。
岸上建有一座金国大营，最大的帐篷上插着一根青龙牙旗，内里住着的必定就是完颜兀术，看来只能再挟持他一次才气勒迫金军拆掉锁链，困难的是完颜昌在旁护驾，只能比及早晨入寝时脱手。
朱雨时将一根金条捏在指间，举起来揭示给世人旁观。世人的目光都跟着他的手指而举高，直直的望着那根金条。朱雨时道：“大师都晓得这是甚么东西吧。”没有人说话，只要傻子才不晓得这是甚么。朱雨时接着道：“乱世中只要金子才是永久保值的，如许一根金条已充足买房置地，洪兄，它是你的了。”说着将金条扔给了洪大全。人群中一阵骚动，都望向了洪大全。洪大全接过金条后在手中掂了掂，又用牙咬了两下，冲动叫道“真是金子，实足真金，这是赐给小人的么？”朱雨时又拿出了两根金条，亲身交于他手，道：“暴雨三天，都辛苦了，这三根是你的赔偿。”洪大全当了一辈子渔民，连银子都没见过几次，一下获得了三根金条如何不喜，不住价的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