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从下蒸,光由上灼,千秋未泄之秘,明示朕于泰山,大家得而见之,而释天体者卒不悟也。以本日之日为昨日之日,刻舟求剑之义。以近而见之为昼,远而不见为夜者,其犹面墙也。
或谓:使月有按期,司夜永如望日,一如日之司昼,岂不美哉?曰:乾坤计之熟矣。日长司昼,月长司夜,则太阴、太阳终天隔断,永无汇合之期,何由还返虚无,而吐贞明于万古?惟月以无定而合符日之有定,此之谓天赋之体,非穷神知化者其孰能与于斯哉?
谓天不成至乎?太史、星官、造历者业已至矣。可至则可谈矣。若夫一天而下,群情纷繁,无当而诞及三十三天者,此其人可爱也。天有显道,成象两仪,唯恐人之不见也。自颠及尾,原始要终,而令人见之审之。显道如是,而三家者犹求光亮于地中与四沿,其蒙惑亦甚矣。汇合还虚奇妙,既犯泄漏天心之戒,又罹背违儒说之讥,然亦不遑恤也。所愿此简传播后代,敢求知己于目下哉!
儒者言事应以日蚀为天变之大者,臣子儆君,无已之爱也。试以事应言之:主弱臣强,日宜食矣。乃汉景帝乙酉至庚子,君德腐败,臣庶用命,十六年中,日为之九食。王莽居摄乙丑至新凤乙酉,强臣窃国,莫甚此时,而二十一年当中,日仅两食。事应果何如也?女主乘权,嗣君幽闭,日宜食矣。乃贞观丁亥至庚寅,乾纲专断,坤德顺服,四载当中,日为之五食。永徽庚戊迄乾封己巳,牝鸡之晨,无以加矣,而二十年中,日亦两食。事应又何如也?
古来以日行度数测天体,然日月出没之位,不知其为大圆之止极焉否也。其云东西二十万里,南北十七万里,东西恃日晷测之诚是,南北以度推一定有当也。
以中国为天下中,实已然矣。就日之出与没而拆之,中国迤东二万里,而印度当东西当中。此其大略。若夫南北当中,则意想之所穷然。以黄赤二道分日光出没为东西之极,则中国亦稍迤北,犹之东西之稍东也。夫聪明应用不求之大清之上,而必于入极地下寻度数之行,何如其智也。(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日说三
谈天序
呜呼!日出非当场也,天枢下瞰,咸池上有光亮之穴焉,当其奋荡成形拂于泰山之表,业已数倍。是故东当泰山之冲,无有能蔽初日之形;西当乌斯藏、亚大腊之冲,无有能障日灭之状也。千载而下,东南西海之间,必有同心焉。
或谓:泰山末千仞,东海以东,当泰山之冲者,岂非常肩相并,举头相过者乎?有之,皆足以蔽初旭,何一登临而显见如果?
日行二至,高低相悬。而月有定程,不分寒暑与朔望,为魄为明,其身总伏日下相会,而日蚀非必其体亲也,气融神合罢了矣。日蚀于冬,曦驭去月比来,而亦乘月之上。日蚀于夏,日光高月魄,相去或千里,而高低正逢之际,阳精下迎,阴精上就,合而还虚,犹夫水火之相见也。
《周礼》:日至之景,尺有五寸。所谓土圭也。郑玄觉得:日景于地,千里而差一寸。昔术家立八尺之表于颖川阳城,曰日光邪射阳城,则天径之半,以此为六合当中。今二至晴明之日,立景迟早而积算之,则中景之候,东行短数刻,而西稍长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