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到了这时才晓得孟素蓉是有手腕的,只得耐着性子在院子里呆着,又每日抄几卷佛经送给顾老太太。她诚恳了,孟素蓉才对劲,到了十一月中就又请了郎中来诊脉,说是胎相终究稳住了,这才放白姨娘出院子来。算一算,白姨娘前后足足被禁了三个月。
顾怡然叫花青送了锦眉出去,本身内心便有些惴惴――如果过了年还去韩家,锦眉又何必说这话?听这意义竟仿佛是不让去了,也不知究竟是只不准本身去,还是连姐姐也不去了?
这说的是贴身衣物饰品,或是针线之类能让人看得出主儿的东西,怕的是这些东西流落在外头,被故意人拿到废弛女人家的名声。既然这些东西都清算返来了,那些枕头被子箱子匣子的粗笨东西也就都无妨了――莫非谁私相授受会送床被子或者送个箱子的不成?
顾怡然气得脸都黄了:“姐姐老成,只我是肇事的,但是?若我是个儿子,姨娘可就不说这话了罢!”一摔手去了配房,把个柳姨娘干晾在屋里。
“婢妾方才去看过二女人。”柳姨娘也可贵跟顾运则说几句话,赶紧堆起一脸笑容,又道,“传闻太太让两位女人不要去韩家读书了。”
虽说都是算是一等丫环,可在外头做庶务,跟在主子身边贴身服侍倒是截然分歧。藤黄自忖本身也不是不经心,末端却落了这么个了局,心真是凉得透透的。如此一来,孟素蓉将她又调回白姨娘身边,她又怎会有畴前的忠心?固然平常饮食起居仍旧照顾得妥贴,可有些事儿倒是分歧了。
柳姨娘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找不出话来辩驳,正要甩袖子走人,便见顾运则从二门出去,沿着青石板路往这边走,顿时明白白姨娘为何跑到这里来消食,赶紧上前敛衽施礼:“老爷返来了?”
孟素蓉叹了口气:“老夫人是个慈悲人,也明白事理。罢了――”她摆摆手,“东西就先放在那儿,反正也不过是些铺盖和箱笼,一应金饰衣裳另有平素用的金饰,丫头们都清算返来了没有?”
不等柳姨娘说话,又掩着嘴笑道:“但是我胡涂了,姐姐都十年未曾有孕了,怕是早就忘了。”一个婢妾罢了,也在她面前自称姐姐?虽说柳姨娘年纪略长,可良妾比贱妾总归略高一些,若不是她要在顾运则面前做个和婉恭敬的模样,又怎肯管这婢女叫一声姐姐!
正想着,柳姨娘那边传闻女儿返来了,便从本身院子里过来,见顾怡然闷闷的,忙问道:“女人这是如何了?”畴前顾怡然在身边的时候,她横看竖看不扎眼,只嫌她不是个儿子。现在顾怡然不与她同住,又去了韩家附学,便蓦地感觉屋子里空空的说不出来的孤单,一传闻女儿返来,便巴巴地赶过来。
顾怡然见又给本身补了个丫环,如此一来不管好歹,屋里也跟顾嫣然一样有两小我了,内心也欢畅。可惜方才欢畅了一下,便传闻不再去韩家了,不由得又吓了一跳,忙问锦眉:“姐姐,这是如何回事?如何念得好好的,母亲又不准去了呢?”
白姨娘这些日子也是憋闷个半死。从早到晚,只能在那小院子里打转。头一个月最惨,饮食都是平淡的素菜,凡是鸡鱼之类,必定加了药材做成药膳,白姨娘不喜那药味儿,却又熬不住不吃荤,真是苦不堪言,悔怨死了拿着肚子装病,夜里睡不着,翻来覆去把孟素蓉不知骂了几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