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顾嫣然挤到父母中间,谨慎地用手摸摸孟素蓉的肚子,“娘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孟素蓉看女儿眼圈另有些红,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方才吓着了吧?”再如何懂事,毕竟也只要十岁,方才本身俄然晕倒,怕是把女儿吓得不轻。
顾运则也非常欢畅:“舅兄只是性子太梗直,不然这些年早该升上去了。”提及来孟节比他略长一两岁,若不是不肯追求,有孟老太爷在,早不止是这个品级了,“不畴昔都察院,舅兄这个脾气倒是正合适。”做御史的,可不恰是要直言敢谏么。
顾运则微微一笑,摸摸女儿的发髻:“我们嫣姐儿真是长大了,如许懂事。赔罪就送一份去,也无甚大事,不过是孩子们胡闹罢了,程家若晓得了那是平南侯家的少爷,哪还管帐较甚么。”平南侯是建国六爵之一,别看是庶子,那也是平南侯家的脸面,程范竟然动了刀子,这会儿只怕程知府正在家里忧愁如何赔罪呢。
“当真?”孟素蓉顿时欢畅起来。孟家子嗣也不丰厚,孟老太爷又不肯纳妾,现在也只要一个儿子孟节,三十岁上中了进士,一向在翰林院展转着。孟家父子都不爱追求,孟节这些年也只是个正七品的编修,都察院经历倒是正六品,连升两级,算得上丧事了。
顾运则呼地站了起来:“当真?”孟素蓉原本身子弱,生顾嫣然时又有些伤了身子,当初郎中曾说,今后子嗣怕是要艰巨些,这一晃十年都没动静,顾运则都不再抱但愿了,本日却俄然诊出了身孕,怎能不教他又惊又喜?顾不得别人,赶紧就往外走:“娘且坐着,我去瞧瞧!”
“没有。”顾嫣然从速揉了揉眼睛,“娘要好好歇着,方才陈郎中说您有些累着了,早晓得就不办甚么生辰宴了。”
顾运则摆了摆手:“那班主不要银子,只想在本地收场的时候我多照顾些,我给了他二两银子,定了中秋的时候到家里来唱一场。”顾老太太最爱听戏,畴前家贫自没有这些余钱,自打顾运则做了官,逢年过节总要请班子来唱戏给顾老太太听。
孟素蓉想想也是,抿嘴笑道:“过些日子往京里送节礼,就把信也捎了去。”
被白姨娘这么一说,顾老太太也有些不得劲起来。山药悄悄看了一眼白姨娘,低下眼睛道:“杨妈妈说,太太小日子原就不大准,前些时候为了庄子上的事又劳累了,以是一向都没想着会是有喜。”她虽是顾老太太身边服侍的,倒是孟素蓉买出去的,父母是早就没了,只剩一个哥哥,现在在庄子上做庄头,又娶了媳妇,这都是太太的恩情。她一个丫头,自是比不得白姨娘在老太太这里说得上话,但能说的时候也还是要说上一句的。白姨娘方才那话,清楚是暗指太太早晓得有孕了不说出来,本日是借着有孕装晕,给老太太扣一顶不慈的帽子呢。她到顾老太太身边服侍也三四年了,没少见白姨娘调拨着老太太给太太添堵,今儿如许大丧事都不诚恳,如果太太这一胎得男,看她还跳不跳。
孟素蓉传闻是梨园子里得来的,眉头略略皱了皱,但看顾嫣然爱不释手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吞了归去,只道:“这东西最怕磕着摔着,只在家里玩,不要拿出去。”到底是伶人的东西,提及来实在不该给女人家拿着,顾运则本是男人,又出身乡间怕是也不重视这些忌讳,“老爷用了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