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孟素蓉又担忧起来:“只怕哥哥获咎人。”孟节的性子既像孟老太爷又不像,担当了孟老太爷的刚正,却没担当老太爷佳耦的和软脾气,之前在翰林院多次不得升迁,与他这直呛呛的脾气也很有干系――他年纪比顾运则为长,官职却没有顾运则高,这也是为何顾老太太认定本身儿子并不靠着岳家的启事――现在去了都察院,只怕更是说话不加委宛了。
被白姨娘这么一说,顾老太太也有些不得劲起来。山药悄悄看了一眼白姨娘,低下眼睛道:“杨妈妈说,太太小日子原就不大准,前些时候为了庄子上的事又劳累了,以是一向都没想着会是有喜。”她虽是顾老太太身边服侍的,倒是孟素蓉买出去的,父母是早就没了,只剩一个哥哥,现在在庄子上做庄头,又娶了媳妇,这都是太太的恩情。她一个丫头,自是比不得白姨娘在老太太这里说得上话,但能说的时候也还是要说上一句的。白姨娘方才那话,清楚是暗指太太早晓得有孕了不说出来,本日是借着有孕装晕,给老太太扣一顶不慈的帽子呢。她到顾老太太身边服侍也三四年了,没少见白姨娘调拨着老太太给太太添堵,今儿如许大丧事都不诚恳,如果太太这一胎得男,看她还跳不跳。
顾运则说了几句中秋节的事,蓦地又想起一事:“瞧我,一返来就传闻你有孕,这是欢畅得连大事都健忘了!本日岳父那边来了动静,舅兄进了都察院,升了经历。”
顾运则摆了摆手:“那班主不要银子,只想在本地收场的时候我多照顾些,我给了他二两银子,定了中秋的时候到家里来唱一场。”顾老太太最爱听戏,畴前家贫自没有这些余钱,自打顾运则做了官,逢年过节总要请班子来唱戏给顾老太太听。
孟素蓉听了这话不免又皱了皱眉:“这班子是外埠来的,只怕不知秘闻。”
白姨娘自从听了锦眉的话就呆站在一边,仿佛好天里一个轰隆打在头上似的。孟素蓉这都三十二了,如何还能怀上?如果生出个儿子来,顾浩然又算甚么呢?内心想着,耳边听着顾老太太念叨,嘴里不由自主地就道:“都快两个月了,莫非太太本身就不晓得?幸而没甚么事,若万一有事,只怕就要怪到老太太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