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娘有些难堪地笑了笑,她本日过来,实在没有想过来问大哥儿的事,当下从小桃手里拿过个小承担,取出一套婴儿的小襁褓来:“这是妾给未出世的小哥儿做的,针线粗陋了些,夫人别嫌弃……”
可惜寿王完整不感觉有甚么不当。别说平南侯府的丫环了,就是宫中的宫女,他看上的也是说要就要,德妃也罢,天子也罢,都会给他的。一个丫环罢了,值甚么呢?
三四个小丫环围着她,分几个色彩各别的香囊,大家往腰带上挂。一个聪明的边系香囊边奉迎地笑道:“牙白姐姐做的香囊最标致了,我们不抢姐姐做的,却去抢谁的?”
小孩子长得快,再过几个月便又会变个模样,到时即使将人摆在面前也一定认得出便是当初的大哥儿,当时便安然了。
周润方才跟母亲哭诉完沈碧莹有孕的事,就听丫环说寿王开口讨要了顾嫣然的陪嫁丫环,顿时打翻了手中的茶盅:“他,他竟然――”本日是她回门的日子,夫君却公开向长房讨要丫环,这的确是明晃晃地在打她的脸!
想起韩绮回门那日的神态,林氏微微有几分调侃地笑了笑:“求仁得仁,这两桩婚事,看起来倒也都合了人意,你姨母也就没甚么苦衷了。老夫人临终有话,叫磊哥儿扶柩回籍,恰好来岁在故乡插手秋闱。且老夫人丁述了一封信,请族里要好的妯娌替磊哥儿说一门稳妥的婚事,但要等晋哥儿订婚以后才好结婚。”
“一个丫环罢了。”寿王不觉得意地瞥了周瀚一眼,“莫非平南侯要怜惜一个丫环,还是舅兄要管到本王头上来了?”现在周家二房还算个甚么?他肯还是迎娶周润,已经是看在赐婚圣旨和周润的仙颜上了。
周瀚狠狠攥起了拳头,咬着牙道:“殿下,本日是舍妹回门,殿下却向隔房嫂嫂讨要丫环,这……只怕是不成体统。”
“宜春侯世子也是边幅堂堂,送来的聘礼是二十四抬,虽说是迎后妻,倒也算非常堂皇的了,只是年纪有三十岁了,略大了些儿。”自从顾家百口去了福州,林氏便做了娘家人,经常来看望顾嫣然,“郑家那小公子才十七,倒是漂亮端方,看起来待绢姐儿也不错。”
谢宛娘这些日子惨白了些,看着倒是怯怯的更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味道,福身行了个礼:“妾身上的伤好得差未几了,就想着过来给夫人存候。”
顾嫣然乖乖应了,送了林氏出去,才转返来,就见小桃扶着谢宛娘过来了,不由得微愕:“你如何出来了?”
本来周励是要请寿王去前头书房坐,翁婿两个再加上周瀚这个舅兄说说话的,可寿王不肯。他跟周家父子也实在没甚好说,周励好金石古玩,周瀚现在每天捧的都是四书五经,并没人能陪着寿王谈谈美人画儿甚么的,还不如逛园子呢。
前来长房的是周瀚的亲信小厮知砚,三言两语就将话说明白了:“……寿王请侯爷畴昔,怕是要向您讨要牙白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