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妈妈本日一早才从齐大爷的住处返来,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现在说话还沙沙的:“是。当初我们老爷跟老侯爷有友情,女人八岁的时候,老侯爷就说要替二儿子娶了。”她一冲动,又唤起了齐氏当年的称呼。
“此次他也算立了功,羯奴一个小王子就是他拼了命杀掉的,娘舅能逃出来也多亏了他。功绩必定会有的,可若想扳倒陆家,还是远远不敷……”周鸿沉吟着,半晌才低声道,“只要德妃和齐王不倒,陆家就倒不了……”即便皇上脱手都不可,将来皇上一去,若齐王继位,陆家就是他的娘家,还不是风景无穷?
“我跟你同去――”顾嫣然才站起来就被周鸿按着坐下了:“你不必去。不过是些勾心斗角假惺惺的话罢了,去听他做甚么?我去去就回,对了――过年时你做的炸春卷不错,我还想吃阿谁。”
丹青满脸笑容地从门边伸出头来:“少奶奶放心。方才奴婢已经去过厨下了,碧月说齐妈妈都叮咛过她了,做了鸡茸粥、八宝豆腐、罗汉菜心……”她扳动手指头一样样数,“齐妈妈说,这几样都是少爷爱吃的。”
羯奴献俘的事儿已经有过一次,倒还不算太希奇,但多年前被俘的人在羯奴海内暗藏好久绘出了羯奴的舆图,并帮着国朝军队如尖刀般直入王廷所向披靡,却很有几分传奇意味了。更何况齐家大爷还带回了重关战役那不为人所知的内幕,便是传奇之上又加颤动。齐家大爷和周鸿,在一夜之间就成了朝堂之上的核心。
“大爷当初不是要将世子的棺木送回都城吗?他就趁便带了老侯爷亲手写的那份庚帖!在羯奴那么些年,他硬是把这庚帖留了下来,上头是老侯爷的亲笔,写着二爷的生辰八字,那是千万否定不得的!另有我留下的当初老爷寄返来的信,两下里一对比,再没人可否定的!”齐妈妈昂开端,两眼发亮,“当初女人受的委曲,终究能够讨返来了!”
谢宛娘和吕良的家仇,提及来并不庞大,周鸿越听越是眉头紧皱:“陆镇――难怪出征之前你就总说贰心狠手辣,要我防备。”
“我晓得,齐妈妈都奉告我了。”
“甚么――”顾嫣然大吃一惊,“这,这是真是假?”
顾嫣然忍不住笑着摇了点头:“你呀,内心明白就是了,何必说出来,倒显得你刻薄。我可传闻,下头的小丫环们都怕你呢。”
“既是如许,我先畴昔给祖母存候,返来再用饭。”
“万没想到啊……”齐妈妈一脸的悔怨,“太夫人――当初她还是侯夫人呢,硬说没接到老侯爷的信,不承认跟我们女人有婚约。早晓得如许,当初我真是不该劝太太来投奔周家,但是当时候太太病得短长,我们最后一点银子都花净了,真是寸步难行……”
底下起了一阵低低的群情。有些人感觉周鸿的功大于过,不封赏未免有些说不畴昔。再说西北那些猫腻,即使没有证据大师也能猜到一点儿,若说周鸿分开边关没有陆镇的手笔,那谁会信赖?天子如许,未免太偏袒了陆镇。
“那么当初太夫人不认齐家的婚事,就是为了好娶现在的侯夫人?”沈青芸也是侯府嫡女,当初昌平侯府比现在还强了很多,相形之下,做何挑选真是一目了然。
“是真是假不敢说,只是当初我听几个丫环暗里里传的,此中有一个丫环曾经服侍过老侯爷。但以后没几天她就病死了,而我――也被安了个盗窃的罪名撵了出去。”如果假的,又何必如许急着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