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皱眉思考半晌,道:“齐王妃既要弄死她,为何本日还要带她来礼佛?”
丹青倒吸了口寒气。甄真闻声动静,内心便是一松,晓得本身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忙道:“夫人这个丫环,当初是送到了寿王府上罢?可现在又返来了,夫人可晓得她返来是做甚么的?”
顾嫣然缓缓隧道:“莫非是来偷东西的?”
虽说削发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说到底,既然一具皮郛还脱不去,还得在这俗世中糊口,就得遵循俗世的端方。皇觉寺是皇家寺庙,就是奉养朱紫的,方丈再说是甚么得道高人,佛法高深,天子一句话,免了也就免了。有青云庵在前,此次皇觉寺可不敢怠慢。
顾嫣然摇点头:“她说了牙白的事儿,是真是假一验便知,这是骗不了人的。我狐疑的是,齐王所谋并非如此。试想你若官职不丢,他就是将我名节毁了又能如何?且此事若发,我们跟他更是死仇,他现在谋的是储位,即使得了手,又对他有何好处?我总记得,甄氏在齐王府里递的那张纸条,上头还写了勒迫二字呢。”
可贵平南侯夫人如许谦恭费事,迎客僧求之不得,忙道:“王妃领着侧妃们在后殿听诵经,约莫再有小半个时候便结束了。因下午还要再做一场法事,王妃要在禅房歇息。夫人现在畴前殿拜畴昔,想来无妨。”等她拜到后殿,法事也结束了,齐王妃也进了禅房了,见不着面。
甄真抛出最后的杀手锏:“只怕夫人不晓得,王爷的手已然伸到您府里去了!若我没说错,府上有个叫牙白的丫环罢?”
顾嫣然倚着迎枕,仍旧只是笑了笑:“你瞧着她不幸了?”
丹青气道:“奴婢瞧着八-九不离十了!若她不是,早就承诺夫人分开都城了,又何必千方百计要回夫人身边来?”说着又光荣,“倒幸亏甄氏报了信,不然若被她得了手,奴婢死一百回都赎不了罪!”
周鸿沉着脸不说话。顾嫣然抿嘴笑着,对丹青使了个眼色,丹青会心,回身出去了。半晌以后,门口就传来口齿不清的呼喊:“良,良――”乳娘抱着元哥儿出去了。
甄真顿时又要跪下叩首。顾嫣然忙扶住了她道:“也得你本身走获得茶馆才是。”
顾嫣然笑了笑:“你也太心急了,谁说得准甄氏的话就是真的?我虽也有几分狐疑,可捉贼捉赃,总要抓住了人才好下结论。”
“齐王已经出京去了山东,衙门里事也比前几日少,我便返来了。”周鸿胡胡说了一句,忙问,“本日去皇觉寺可有事?”
“这些事,你是如何晓得的?”顾嫣然没有答复,却反问了一句。
“未曾见过。”顾嫣然干脆隧道,“我与她本来并不熟谙,天然未曾见过她的笔迹。”
顾嫣然的马车到山下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她是成心避一避齐王妃,并不想跟她一起上香。说甚么替哀鸿祈福,有这些香火钱,多买几石米几匹布送去灾区,不比供在佛前实惠?
“并不是……”甄真坠着身子,不肯让丹青拉起来,“我想回江南,我想回家!但是我能走得出王府,却走不出这都城。王妃一旦发明我失落,立即就会派人在都城里搜刮,还会派人去江南找我。我,我只求夫人,能让我在夫人府上躲一阵子。比及王妃找不到人,收了手,我才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