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停了一会儿,才悄悄把他的手拉下来:“但是你内心也明白,他们要算计的是你,并不是我。”
皇觉寺大大小小的佛殿有几十座之多,顾嫣然随便拜了几座,走到后殿时法事已然做完,殿内尚是卷烟环绕,几个小和尚正在清算。顾嫣然正在殿门外看了看,便听身后有人低声叫了一声:“周夫人――”一转头,只见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子从角落里闪出来,“你,你总算来了!”
一进禅房,甄真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顾嫣然面前:“周夫人,求你救我一命!王妃要弄死我!”
“甄氏也是假的!”周鸿神采阴沉,“只怕那纸条都不是她写的。你识得她笔迹?”
顾嫣然抿嘴一笑,晓得他是担忧,那甚么衙门事少的话不过是遁辞罢了,当下换了衣裳,将甄真之事细细说了。周鸿尚未听完,脸上已经带了戾气:“牙白竟是返来暗害旧主的?当初若换了别人,哪容她去寿王府,只怕早提脚卖出去了。现在她装着不幸相,你又肯救她,竟不知报恩,的确该死!”
顾嫣然如有所思隧道:“只是我倒有个设法。甄氏说齐王要坏我名节,让你失了脸面,今后不能在朝堂上安身。我总感觉这话细思起来不甚可托,如果我失了名节,你虽丢了脸面,莫非会连职位也丢了不成?”
周鸿张嘴要辩驳,却被顾嫣然抬手压在了嘴唇上:“晋王殿下封了太子,你说齐王肯罢休吗?”
丹青怔了怔:“奴婢是瞧着她有些不幸。畴前在沔阳也见过一回,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现在瞧着生生的比夫人大了有十几岁的模样,瘦得不幸……”说到这里,俄然有几分觉悟,“夫人是说――”当初,她也是见着牙赤手臂上的伤,感觉牙白不幸,才到顾嫣然面前讨情的呀。
“是是是。”甄真抹着眼泪,“只怕王妃还要寻我,我就先归去了。”
顾嫣然看了看四周:“石绿带人在外头守着,丹青跟我出来。”
顾嫣然展眉道:“这便说得通了。他毁了我并无好处,只要借此威胁了你,才算有效呢。只是我有些奇特,为安在皇觉寺里,甄真半点未曾对我提起呢?”
顾嫣然才要说话,周鸿已经伸手要掩她的嘴:“不管如何,我不能叫你去冒险!如果不知也就罢了,现在晓得他们是要坏你的名节,即使只要一丝的能够,我也不准!”
周鸿眉头微动,又忍了下来。顾嫣然倚着他,轻声道:“如果他们要勒迫你,你想他们企图何为?”
周鸿方才是闻声有人用这般下贱阴损的手腕算计顾嫣然,一时肝火攻心顾不很多想,现在听顾嫣然如许一说,也感觉不对:“提及来并无此事理。莫非你狐疑甄氏是唬人的?”
“我想着,总要人赃俱获才叫她无话可说。”顾嫣然轻声道,“我实在早有些狐疑了,只是本日甄氏说的这些话,你看能信几分?”
甄真看着顾嫣然,内心不知是酸是苦。想当初在沔阳之时,她的穿着金饰比顾嫣然更贵重富丽,可现在――她强把内心的痛苦压下去,屈膝施礼:“见过平南侯夫人。多谢您肯来,我,可否到那边禅房里说话?”
顾嫣然笑了笑:“你也太心急了,谁说得准甄氏的话就是真的?我虽也有几分狐疑,可捉贼捉赃,总要抓住了人才好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