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岳胜因出寨闲行,遥见劈面一座大高山,树木苍肌林峦叠翠。乃问土人曰:“前面那一座峻岭,是何地点?”土人答曰:“将军休问那边,提及来胆亦惊破。”岳胜曰:“莫非有猛兽乎?”土人曰:“比猛兽还狠百倍哩。”因指曰:“走过转弯,一山畴昔,有胡材涧。倚山有可乐洞,洞有寨主,姓孟名良,邓州人氏,使柄大锁斧,无人敢敌。堆积数百人,埋头打官劫舍。那一个敢正视其山?”岳胜听罢,归见本官,道知其事。六郎曰:“吾久闻此处有懦夫孟良,若得此人归顺,诚壮此寨威风。”岳胜曰:“小将轻骑前去,哨探一回,徐定擒捉之计。”六郎依其言,即遣岳胜前到可乐洞。
王枢密承旨,到府中拨应军兵三千,尽是老弱不堪战阵之人,付与郡马。郡马怒曰:“朝廷以佳盗窟近番兵地界,着我镇守,如何尽拨此无用甲士随行?”时军中有岳胜,齐州人,武举出身。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朱,使一柄大刀,有万夫不当之勇,军中号为“花刀岳胜”。因见六郎道众士卒老弱,乃出军前叫曰:“将军是将家出身,欺天下无敌。本日敢来比试么?”六郎曰:“我先与汝斗武,然后赛刀。”言罢,绰枪跃马,出辕门溺战。岳胜披挂齐备,提刀纵骑来斗。两下号令。
徒恃豪杰来斗武,不期鲜血染尘凡。
招吉欲冲宋阵,宋队中走出一女将,乃八娘也。跳上青骢,出与招吉比武。斗不数合,八娘抛起红绦,将招吉绊于马下。宋军一齐向前抓住。寇准大喜,便问:“女将是谁?”八娘上马答曰:“妾乃杨令公长女八娘也。”准曰:“将门之女,亦劲敌矣!”因令记过官录其名字。
第二十二回 杨家将晋阳斗武 杨郡马领镇三关
二人力战四十余合,不分胜负。六郎佯输,绕平原而走。孟良激愤,拍马追之。岳胜当中冲出,又战数合。六郎见岳胜敌住盂良,按住枪,拈弓架箭,射中其马,将孟良掀跌于地。众军一齐向前抓住,押赴寨中,来见六郎。六郎曰:“汝已被吾擒,肯降伏否?”孟良曰:“汝暗箭伤我坐骑,误遭汝擒,如何伏耶?”六郎笑曰:“汝既不伏,吾放汝去何如?”孟良曰:“汝若放我归去,必再清算部下,与汝决胜负。若能擒吾,方肯伏也。”六郎曰:“只今便放汝去,纵能走弃世上地下,亦能擒之。”随即放起,令人送出寨外而去。
却说孟良归至洞中,见杀死十数人,大惊,问部下:“是谁到此?”众喽啰对曰:“适有少年将军,单骑来到寨中。世人疑是官军,不敢与争,被其乘虚杀死十数人。临去,留血字于壁,大王看之便知端的。”孟良看壁上所题,乃曰:“吾闻杨家驰名之将,来日与他放对,定报此仇。”
宋军中恼了杨六郎,绰枪上马,迎住番将比武。土金秀力不能敌,回马叫曰:“宋将且缓斗武,先与汝比箭。”六郎按住枪笑曰:“汝之箭法有甚高处,敢在军前夸大口耶?”因令摆布取过硬弓,顿时连续三矢,并透红心。观者无不奖饰。六郎曰:“汝莫想要射,试看能开得此弓否?”参军通报与上金秀开之。金秀接弓在手,睁目咬牙,极力扳扯,不动半毫。乃惊曰:“能开如果硬弓,真神人也。”宋军连续胜却番将,威声甚盛;辽兵垂首沮丧,只待要走。寇准出阵前扬言曰:“今捉得斗将,且把还汝。归见萧后,休得妄生边患,天兵一至,屠汝辈无遗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