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泱七国,东离西梁南疆北丰,中有三国,中山福安连禹,三国为求制衡,盟约多年。
直直对上那双明灭着切磋之意的美目,白衣女子倒是不恼,反倒是轻笑开来,一笑便是更加风致惑人:“人间万物变幻莫测,这世上又有何事是不成能的?想来,福安皇后若能亲临我天青楼,那我这楼主,又为何不能是个年青女子?”
杏目流光似水,白衣女子展颜一笑:“皇后亲临,便是后宫之事。”
第三,天青楼结案,先收钱后交货,谍报一经脱手,毫不容质疑。
“不错,”贵妇眸光精亮,将手中银票一扬:“这里五万两,查清福安圣上新纳宠妃玉氏的秘闻,事成以后,另有五万两奉上。”
此话挑眉轻笑间说来,听着狷介,堂下贵妇倒是不恼,反而勾唇一笑定了情意,扬手召来身后侍女,一张大额银票手中轻展:“楼主可知本宫要你调查何事?”
那朱门前的贵妇,一袭白衣无纹无饰,这番清简打扮是为隐人耳目,细看,倒是一身上好衣料配上周身的尊荣气质,断非浅显权贵可拟。
而这福安国,乃中三国中边境最小,却也国如其名,鱼米之乡,最是充足。
过后,遣了方才的紫衣侍女前去送客,白衣少女回身绕回后院,扬手伸了个懒腰,眉宇间竟是染上了些许调皮之色。大喇喇一把推了后院一间配房的门,瞬时一缕暖香拂面,偏头一望,却见那屋里的人竟已靠了一张软榻,悄悄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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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浅浅一笑:“天青楼开门谋生做的便是谍报买卖,如果连客人身份都查不清,岂不是自砸招牌贻笑风雅;何况那事成以后的一半佣金,总要晓得问谁讨要不是?”
说完便欲递上银票,却被白衣女子淡笑禁止:“且慢,接活之前,还要先同皇后通一通我天青楼的端方才行。”白衣女子眉梢轻扬:
到底是久居高位之人,半晌冷傲以后早已规复常态,轻纱之上一双美目将面前这年事不大的女子看了一转,反倒是心生猜忌:“女人便是这天青楼的楼主?”
第二,天青楼做事,无需旁人共同,不受外人调派,毫不容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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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便闻后殿珠帘轻动,方才的紫衣少女轻揭门帘,迎出一个素衣女子来。
堂下贵妇美目轻转:“哦?没想到这名喻七国的天下第一谍报构造天青楼,楼主竟是这么一名年青女子。”
天下,渐乱。
待到国丧之事传至西北寒地,已是五日以后。届时护国将军一行已行至东离北域境内,萧将军展信以后沉默很久,暗自测度贵妃之死背后把持之人,并心念现在情势大变,那多年隐于西北行宫之人又将作何应对。忽念及京中滞留季子,方觉先前行事粗心,倒是悔已不及。
白衣女子闻言微一勾唇,像是早知来人定会有此疑虑:“鄙人便是这天青楼楼主。”
东离前程蒙霾,诸国暗中窥视,这盛春之季,到处流光旖旎,到处埋没杀机。
身后跟从侍女微微福身:“回禀夫人,奴婢刺探便是此处,毫不会错。”
天肃七年四月初七,东离贵妃白氏自缢冷宫。上念其贤淑温婉,谥号端贤,宣其病逝,以贵妃之仪厚葬。宫中动静传出,白相痛失爱女突发恶疾,于同日卧病不起,上遣太医多次入相府诊治,均未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