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到最后,妖娆凤目带起幽深寒意,直直对上劈面使官意味深长的眸光,毫不避讳,便像是,早已一眼看破了他方才那番话里的摸索之意。
明安殿寝宫,门窗皆闭一室暗淡,氛围中满盈着淡淡药香。
“殿下…”门外侍卫踌躇半晌,轻声发起,“殿下,公主回宫已有半月,现在圣上龙体已无大碍,殿下是否该进宫,迎公主回府?”
话落,不待使官答复,方才进殿通传的宦侍已是出来了,朝着公主躬身施礼:“启禀公主殿下,圣上召见。”
绕至寝殿阁房,桐木雕花的大床上,一方矮几,床侧点了一盏宫灯,案上放了两叠奏章,东离国君手持朱批俯身案前,提笔落下几行字,这才合了折子,抬眼朝她看过来。
看着面前这笑容明艳心高气傲的小公主,戚南天眼波轻转带起一抹深意,随即倒是轻笑起来,唇上细细的八字胡弯成奇特的弧度:“公主殿下和驸马鹣鲽情深,新婚第二日凌晨便一同进宫存候,孝心可谓。”
固然只是一瞬的神采窜改,却还是被劈面的人看入了眼里:“怎的,不高兴?”
她从宫门徐行而出的时候,正有一片游云飘来遮住了骄阳,明安殿前暗了一隅,她悄悄站在那片暗影里,微微仰首,望上那双浅茶色的眼。
常总管闻言微微俯身,恭谨回话:“回禀公主殿下,郁太医昨夜和今晨都来问过诊,圣上克日过分劳累激发旧疾,虽是急疾却并无大碍。郁太医已开了调度的方剂,以后定时服药,想必不日圣体便能病愈。”
东离天肃七年八月,珑瑜公主大婚过后,东离国君圣体抱恙,公主为尽孝心回宫奉养,入住寝宫凌霄殿,已有半月。
门别传来侍卫降落的声音,透着体贴:“殿下?”
“朕说无碍你不信,现在郁太医和常理都这么说,总该信赖了?”身后传来平淡男声,裹着浅含笑意,“常理就是太谨慎了,明显无需轰动公主。”
清丽容颜上,浅浅一抹笑意,看着温婉温馨。只是那样的笑容中,那双淡淡望着他的凤目里倒是没有焦距,她看着他,却又像是完整没有在看他,阿谁笑容亦只是在使官面前做的模样,她并没有真的想对他笑。
“哦?”公主轻笑开来,回身看向戚南天,“戚大人,看来圣上不是谁也不见,只是本日不肯召见戚大人,如此,戚大人不如辞职吧。”
妖夫驾到帝女有毒,058 各难过
清冷月光下,配房以内一片孤寂。伸手抚上额头,满身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普通被盗汗渗入,尽力平复着呼吸,仰首靠上床头,那老是灵动清澈的浅茶眼眸里,此时现在一片死灰暗淡。
宫门外,使官戚南天心中揣摩着现在氛围,回身看向驸马,勾唇轻笑开来:“枫儿,多日未见,贵妃娘娘但是非常惦记你啊。”
身为女子,及笄之龄,倒是这般威仪霸气进退有度。看着面前这同方才神情语气完整分歧的小公主,戚南天微一忪愣,随即大笑起来:“本日一见,东离的珑瑜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迎公主,回府么?缓缓阖上双目,那不时惦记的清丽容颜又在脑中闪现,一瞬便仿似那紧缚周身的寒意都褪了去,情感亦是垂垂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