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锋利的哭喊,一声声,直击耳膜,让他头痛欲裂。然后,他俄然就瞥见了,那翻飞的帷幔间,一张墨玄色的大床,一个红色的小小身影缩在床尾,捧首抽泣。

想着,眼底的寒意便是愈盛,唇边扬起的那抹笑意倒是愈发鲜艳:“哦?皇叔本日谁也不见?幸亏本宫今晨起了个大早进宫存候…来人出来通传一声,就说珑瑜公主求见。”

——

清丽容颜上,浅浅一抹笑意,看着温婉温馨。只是那样的笑容中,那双淡淡望着他的凤目里倒是没有焦距,她看着他,却又像是完整没有在看他,阿谁笑容亦只是在使官面前做的模样,她并没有真的想对他笑。

“既是并无大碍,为何常总管要遣人宣我马上进宫?太医来问诊过了么,郁林芳是如何说的?”最后几个题目已是回身向了常总管,较着就是完整不信赖床上那“病人”说的话。

门别传来侍卫降落的声音,透着体贴:“殿下?”

“嗯,”戚南天微微点头,唇上的八撇小胡子配上皮笑肉不笑的神采,风趣中透出一丝刁滑:“枫儿,在东离这些光阴,如此才子相伴,看来是过得相称舒畅啊。”

清冷月光下,配房以内一片孤寂。伸手抚上额头,满身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普通被盗汗渗入,尽力平复着呼吸,仰首靠上床头,那老是灵动清澈的浅茶眼眸里,此时现在一片死灰暗淡。

那一年,他只要五岁,甚么都不懂,只是本能的,感觉恶心。

皇叔闻言淡看过来,一双清润凤目带着淡淡暖意:“嗯,不然还会是何启事?”

嗯,公主点点头,起家辞职,想着本日皇叔的病情仿佛和上一世无异,心中欣喜了很多。走到阁房门廊边,又似俄然想到了甚么,转过身来。

又是一夜,夜深人静,东离公主府,别院配房内,一室暗淡中,幽幽一束清冷月光从窗柩裂缝中透出去,月光之下,床上和衣而卧的男人,眉头舒展,额前尽是盗汗。

东离天肃七年八月,珑瑜公主大婚过后,东离国君圣体抱恙,公主为尽孝心回宫奉养,入住寝宫凌霄殿,已有半月。

——父王,这是女子的衣衫…

迎公主,回府么?缓缓阖上双目,那不时惦记的清丽容颜又在脑中闪现,一瞬便仿似那紧缚周身的寒意都褪了去,情感亦是垂垂平复下来。

“朕说无碍你不信,现在郁太医和常理都这么说,总该信赖了?”身后传来平淡男声,裹着浅含笑意,“常理就是太谨慎了,明显无需轰动公主。”

宫门外,使官戚南天心中揣摩着现在氛围,回身看向驸马,勾唇轻笑开来:“枫儿,多日未见,贵妃娘娘但是非常惦记你啊。”

皇叔闻言微浅笑起来,看着有些无法,含笑的凤目倒是清澈:“本日是和驸马一起来的?”

驸马抬眼,清冷桃花目对上使官透着凶险猜忌的双眸,神采一贯安静淡然:“圣上龙体并无大碍,东离国事,就不劳娘舅操心了。”

绕至寝殿阁房,桐木雕花的大床上,一方矮几,床侧点了一盏宫灯,案上放了两叠奏章,东离国君手持朱批俯身案前,提笔落下几行字,这才合了折子,抬眼朝她看过来。

固然只是一瞬的神采窜改,却还是被劈面的人看入了眼里:“怎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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