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轻应一声,侧身让出半个软榻来,“睡不着。”

春季暖阳从微开的窗柩处透出去,淡淡洒在窗边软榻上。矮几两侧,相对而坐的两个男人,一个清隽出尘恍若谪仙,一个超脱无双犹若神祗。于那金色阳光当中,悄悄对弈的两人,举手投足动静之间,均是清涟绝采,风雅之至。

四周暖和的香气环抱,她便像是,堕入了一场绝美的梦境。

回身回眸,看向侍女透着惊奇的脸庞,凤目当中带上一抹刚毅:“适意,你去将本宫的加冕朝服取来。”

最后落下的那粒白子,终将黑子围堵得转动不得,劈面清冷的声线入耳,带着一丝几不成查的苦涩:“现在东离朝政,便是一局死棋,如果朕不允群臣之见——”

从最后的新奇猎奇,到垂垂开端感觉无趣,她伸手到嘴边圈出一个环放声高呼,倒是甚么声音都没听到。

便也不知她是在担忧甚么,唇角轻扬他淡笑开口:“同圣高低了几盘棋——等久了?”

驸马大选,公主大婚,这是第一次,东离国君独召见驸马觐见。

那身华贵的黑底朝服,金色绲边,锈色封腰,上用金红丝线绣出繁复九凤云纹。这身朝服,循东离祖制选色绣样,她只在受封长公主的大典上穿过一次。当日这身被她不喜的沉重墨色,本日却在那高贵金色的映托下显出了浑然天成的天家威仪。一步步,跟着她一步步踏上那明安大殿前的白玉石阶,层层宫服后摆于身后铺展开来,在宫灯之下闪动耀目光芒。

——

“这是圣上御赐的琴。”

如许的日子波澜不惊,过得平平舒畅。只是,常常看着那渐浓的秋意内心冷静数着剩下的光阴,老是免不了一番难过。

嘁,公主撇了撇嘴,表示对这个评价很不附和,又听劈面一声轻笑,放动手中茶碗,皇叔云淡风轻落下一个子来,淡淡笑道:“便把这个局好好记一记,明早归去摆給驸马看看,看是何解。”

“回禀公主,方才明安殿内侍来报,说白相领了一干大臣自彻夜起开端于殿外长跪,恳请圣上宣召安王回京。别的常总管还带来一个口信,说圣上本日仿佛不好…请公主殿下做些筹办。”

发觉到侍女的非常,公主淡淡蹙眉:“如何了?”话落便是走到桌前,伸手拿起案上的小铜镜,举到面前。

明安殿前,跪在细雨当中的群臣呆呆谛视着面前那姿容明艳雍容华贵的少女,阴沉面庞上闪过一丝惊奇。

身前的楠木棋盘上,围做一堆的吵嘴棋子外,遥遥落了一粒黑子。

棋逢敌手,你来我往相抗不下,两人都是以攻为守之人,半晌以后棋盘之上已是一片狼籍,两人手边吃下的对方棋子垂垂堆成小山。

闻言,清冷凤目当中闪过一丝笑意,长指轻点棋盘清空结案上棋子,又是一字落在正中间,国君淡淡开口:“从行军布局看心性,驸马仿佛并不若大要看来这般随性。”

相较先前的花型胎记,这只描画活泼的火凤竟是更称她的眉眼。火凤一出,本来清冷的容颜少了一抹素净,倒是多了数分威仪,眼波轻转之间,竟是不怒而威傲视凛然。垂眸将本日之事细细想了一遍,她俄然就明白了驸马此举的深意。

状似偶然的一句话,如果旁人听了去不免一时惶恐焦急解释,驸马倒是轻扬了唇角,笑得云淡风轻:“那由圣上看来,隋枫是何种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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