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哥的笑声微微停顿了下。
昨晚,她醒了过来,可风景比明天还要差。她的脑袋里,好似被乱麻缠绕着,沉重、恍惚。
脑筋里却清了然很多,绕在心头的阴霾,散去了大半。
男人声音降落和顺。他端坐在锦杌上,穿了青灰色的绸布直裰,身姿文雅,气度雍容。
“好了,好了。”大哥赶紧拉住了她的手,打断了她的深思,柔声安抚她,“你病尚未病愈,不要太费脑筋。他日再想不迟......”
“没事。”大哥瞧见了她蹙眉,笑着安慰她,“药并不难喝。大哥给你买了蜜饯,喝完了就吃,可好?”
“娘,mm呢?”屋内喧闹无声,躺在床上的少女,薄弱肥胖,游移着问了这么一句。
帘栊前面,有个年青的女孩子,清脆应了声是,就脚步橐驼,去把凌青菀的药端了过来。
母亲四十韶华,白净脸颊添了光阴的纹路,温婉贞静。但是,她双瞳如墨,清澈好像少女,尽是聪明。
喝完药,丫环踏枝端了水,给凌青菀漱口。
她抱病这些日子,半梦半醒间,总有个温婉妇人,坐在她床边,时而轻抚她的额头,时而喃喃低语。
坐在少女身边的妇人,正在给少女喂药。
墙角蛩吟切切。
建平十年的玄月。
凌青菀抱病这些日子,老是头疼欲裂。
她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有人用被子蒙着头,在小声抽泣,哀痛至极。
男人,是凌青菀的胞兄,晋国公府的长孙――凌青城。
“玄月二十,是二姑母家老夫人六十大寿。二姑母陪着老夫人去庙里祈福,祖母也要去。娘带着人,去奉侍祖母了。”大哥解释道。
她眉头轻蹙,内心的迷惑更重了。
而后,母亲和大哥坐在她床前,和她说了好些话。
她迷含混糊想着,喝下了送到唇边的药。
大夫也说要渐渐调度,头不疼了,病就差未几病愈了。
她有个哥哥,她哥哥很疼她,这点凌青菀记得非常清楚。
满眼都是惊奇。
那是她母亲,她记得。
凌青菀不感觉方才那些药难喝,不想吃蜜饯。何况这些蜜饯,裹了一层霜糖,腻得短长,反而让凌青菀胃里不适。
“人参、附子、干姜,另有桂枝......嗯,祛风寒的。本来,我是染了风寒。”凌青菀一边喝药,一边想着。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柔。
年熟行指苗条纤瘦,拿着牡丹斑纹的汤勺,将热的药汤送到了凌青菀的唇边。
小小的恍忽从她心头一闪而过,她听到了哥哥笑着道:“多大人了,还要撒娇......”
“那就别吃了。”大哥不见惊色,浅笑道。他挥手,让两个丫环退出去。
故而,母亲和大哥都很体贴她的头是否还疼。
梦里的事,醒来就记不清了,只剩下一个潮湿、心伤的梦境。
这是她哥哥。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凌青菀开端犯困。
梦里是非常压抑,并且痛苦。
窗内烛火摇摆,斑斑灯影。
她睡着了,又进入梦境。
闻及此语,妇人神采骤变,手里的药碗不觉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摔得碎瓷满地。
沉吟一瞬,他用若无其事的口气,问凌青菀:“菀儿,娘说你昨夜闹着要找mm。是哪个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