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架子上还放着很多瓶瓶罐罐,锦如想去拿来看,锦依拦住她,“那边头是烧蓝调漆的东西,有毒的。”
以竹篾编了骨架,高丽纸上绘了各种图案,花鸟虫鱼,水墨山川。锦轩在一旁帮着画画,锦依和巧薇将纸糊在上面,底下装有小小的油盒,盛了松脂,扑灭便可放飞空中。
下人们将一张计划摆在耦香亭里,几人围坐案边,以彩油、金粉描画,又动手制作花灯。
锦轩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要拿起在手中打量。他现在在工部任职,也曾去军器部看过军火制造,很多东西都认得。看了半晌,他笑着对巧薇道:“巧薇女人将来可有兴趣去工部的工坊里瞧瞧。”
过了会儿,锦依开门出来,身上的绸衣和面纱都已取了下来,用手抚着袖子上细细的一层粉尘,走了出来。
“那不要做了,要甚么金饰去外头买来不就行了。”锦如不解地问。
华贵明艳的骑装贵女,顿时引得路人纷繁侧目旁观,那几人倒似见惯不怪,神采自如地笑语扳谈。
锦如见锦依此次过来带得衣服未几,便借口本身也想置几身衣裳,拉着她去了坊间的衣铺。
内里传来叮叮敲打的声音,不一会,锦依亲身将门翻开。
锦轩望向她,她眼中有淡淡悲悯,面色沉寂如古井无波。他的内心有些酸楚,她再不是畴前阿谁欢愉的小女孩,心中藏着很多隐蔽,粉饰在温馨的笑容之下。本身还是有力帮她,只能痛苦地看着她踽踽独行。
她衣裳外头罩了一件青色素面的绸衣,鼻口处蒙了厚厚的面纱,眉眼笑盈盈地看锦如,因为面纱罩得有些紧,声音便有些瓮声瓮气的,“这里头气味太大,巧薇在制面具,你别出去。这气味闻多了不好,你在外甲等我一会。”
巧薇之前在庆荣侯府的时候,就在暗里里给小楼打制了一把匕首,因为扶堇轩中人多口杂,停顿迟缓。【ㄨ】来了这边,这几日连夜赶工,才算是制好。握手处的雕纹是锦依绘刻的,是以才躲在这屋子内完成。
霓裳坊是城中最大的衣铺,内里绫罗绸缎、蜀锦、洋绉、闪缎……各色衣料制成的衣裳琳琅满目,衣上的绣纹精彩奇特,最是城中闺秀常常帮衬之处。
将那把匕首上的雕镂完成后,锦依将剩下的半块紫烟暖玉拿来,筹算琢一件玉扣,制成腰带送他。
巧薇的授业徒弟卫兰,畴前便是工坊中的匠人,听了他这话,想起远在华阴山中的徒弟,心中有些顾虑。
“她现在已经很少做这些了。想着过两日就是灯节,我们本身做些面具戴,她调了些彩油,到时候你本身画上去,好不好?”锦依笑着对她说。
锦依二人正从楼高低来,筹办拜别。大门外三四匹装潢华贵的骏顿时,几个身着骑服的鲜艳女子正从顿时下来,脚上穿戴绣金纹路的长靿软靴,神采奕奕地走进店中。
锦如拍掌喝采,满脸兴趣勃勃。
锦如极是猎奇,探头向着她背后的屋内打量,一边道:“我想出来瞧瞧。”
锦如看着屋内的东西,眼中竟是有些神驰,问她道:“尚秀堂,究竟是个甚么模样?”
锦依回想起华阴山里那片长年阴寒的谷地,黑魆矗立的门楣,匾额上写着“织技医巧食”五个大字。幽深寂冷的大堂,很多身着薄弱青衣的女子如鬼怪般冷静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