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骇的还是卫将离这小我，每一次见都比上一次强，叶斐公笃定两天前见卫将离时，她还绝无能够与密宗首坐战至这类境地……此次若让她得胜，恐怕人间又要多一个如白雪川般的妖孽。
但摩延提却没有给她如许的威胁感，这让卫将离不由在比武间嘲笑道：“我算是可贵跟世上唯二两个得悟大日如来印的人比武，只是所谓大日如来，普照大日，当至为刚正才对，你这曼荼罗反倒有些阴柔，就你这环境还敢说我走火入魔？”
……她终究能安静了。
卫皇踉跄了一步，握住心口侧冒出来的箭头，看着卫将离那双与她母亲肖似的面庞，心底一片冰冷。
“这是……这是个甚么妖物？！”
卫将离将右手背在身后，拿出一瓶体系换的丹药递给中间的人让他们帮孟无节服下，道：“叶公已为天下大义诛杀了妖僧，诚意天然是够的，但两邦交兵还在持续，叶公之能，怕是不止于此吧？”
那人没法，只得将弓箭都递与了卫将离。
尖笑间，摩延提被铁网灼伤的的脖颈奇特地扭曲了起来，身材里传出骨头摩擦的声音，跟着火焰的烤制，他枯朽的皮肤垂垂漫上一层古怪的白霜，待卫将离看清楚时，不免瞳人一缩。
卫皇惨笑一声，道：“事已至此，那你就来杀吧。”
“承蒙教诲，请立于敌前下地府，以命慰无回谷英魂，亦慰……我之恨。”
“然。”
叶斐公甫跟着走出两步，便听前面的佛堂轰然一声碎响，半边佛堂竟尔坍塌下来。罩着佛堂的铁网被折断的木柱捅出一个大洞，几乎把顶上的人扯下来。
……他仿佛，在蜕皮。
卫将离看着卫皇，张弓搭箭，待箭锋指向他，方道：“不知是谁曾与我说过，为皇者，毫不跪死于敌前，是你吗？”
若卫将离生于天下一统之时，凭她手中的权势、凭清浊盟的扩大速率，可另有诸子台一席之地？
“盟主，你得讲事理，我说网脆不能用火烧，你非得按常例放火！”
“她疯了！”
“可盟主――”
“桀桀……嘻、嘻嘻嘻嘻……”本来该当受了重伤的摩延提现在却笑了起来，跟着笑声伸展，声音更加锋利，卫将离不由后退了一步，她感觉那声音听起来……竟然像个小女孩。
“无所谓，宝音王已死，卫皇也活不长了，我们的目标已达到，眼下就看叶公的诚意了。”
毫无半点血脉本性的硬化之处。
他身后，悠远的夜空中，城楼的方向……烽火正燃。
“然。”
“请。”
――倒真是如传闻中普通六亲不认。
的确是在蜕皮，比起摩延提口口声宣称为妖孽的白雪川，他更像是个不当存于人间的怪物。转眼间皮肤干枯，被火焰烤得开裂，待外层焦黄的皮肤像是枯叶般碎裂落下，内里暴露一张返老还童的妖异面庞。
卫皇想到这儿，不由自嘲一笑，在一片沉寂到唯余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中，大声道：“摩延提！带朕去看最后一眼――看西秦破关！”
“你一小我对密宗首坐能行吗？”
大日如来印卫将离不陌生，昔日与白雪川参议时，对方一旦稍有当真，卫将离便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印象――毕竟她所修之武功甚为邪异，大日如来则是有佛门镇魔之能，她根底不如白雪川时，所受的威胁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