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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苏青诺还非常镇静,这么着与苏言晟在船上各处闲逛了一日,便没了新奇感。
第三日,船在南阳船埠停靠,采购些物质,也趁便下去逛逛。再次上船,行了一段路,苏青诺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俯身往二楼望了望,方想明白。
幸亏,开了窗返来,药还在碗里。
跳下椅子,靠近苏言恒嗅了嗅,就是这个味儿!
第二日,将将卯时一刻,苏言晟便来催促苏青诺起床观日出,有了前车之鉴他天然不会亲身上阵,只牵了天狼在门口等着。
这艘船果然如同苏言晟所说,昂扬宏伟,首部尖尖的,尾部略宽,两端向上翘起,船舷及边沿处染成了朱红,其他皆为檀色,稍显庄严。
苏青诺一行上得第三层,早已安排好房间,苏青诺挨着苏誉与柳氏的房间,中间是大哥二哥。
与平常般一跃而上美人榻,依着风俗去找窗外的盆栽,却发明并没有开窗,转过甚一动不动盯着仆人。苏青诺让白芷开了窗,窗外泊着几艘船,天曜又看向苏青诺,苏青诺自行解读到它眼中的茫然,笑弯了腰。
看吧,蜜斯终究承认不舒畅了,她听自家老爷说过,这病人啊,最怕那甚么讳疾忌医。
“白芍我瞧着你一天到晚就没消停过,合该做了那平话先生,料不准也能有酒鬼老儿那般本事,到时候皇上龙心大悦,你这张嘴可就金贵了。”
折腾好久,白芍方托着空碗如释重负出了房间。
“太子……意欲何为?”
怪了,莫非是体香……
走水路虽安稳,这一行却不能中转溯都城,大哥给她看过舆图,这一起会先驶向沐州,再向北走几日陆路方到达溯京。
苏青诺在床榻上几近呆了一整天,除了用膳,便是睡得昏入夜地,急得小丫环团团转,她却感觉只是头晕乏力,睡一觉便好了,严令不得奉告别人。
端起碗,还未闻到药味,眉头便皱了起来,凑到嘴边,作势要捏着鼻子一股脑儿灌出来,顿了顿,又将碗放在了桌上。
推开房门,苏青诺有些惊奇,这船舱内与浅显内室毫无二致,檀木雕花拔步床,黄花梨木八仙桌,红木做的嫁妆盒子,绣着牡丹的屏风前面,模糊可见一架古琴。
晚间,悄悄看着桌上的药,足足盯了一刻钟,苏青诺抬开端道,“白术将大少爷叫来,我感觉……很不舒畅。”
白芍将药碗稳稳放在桌上,方道,“蜜斯别讽刺奴婢了,刚才楼下那位小祖宗撞了奴婢,几乎将药摔了,幸亏边儿上一名小哥给接住了。”
若非侍弄花草的小丫环抱怨被苏青诺闻声,还不知天曜有这爱好――每日都将那盆栽上的花叶扯下来,看起来便如同寒冬花叶残落仅剩枝干普通。
展开眼,就见天曜朝着屋外狂叫,只叫得凶,倒是没有上前脱手的意义,虽是被拴着,却一点挣扎的陈迹都没有,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汤剂丸剂不成随便混用,须得对症下药。”
“闻着薄荷味挺舒畅的,娘亲我想要薄荷味儿的香包,熏香也行。”
“白芍将外间把窗子翻开些,透透气。”
第二日,还是不大好。
“嘻嘻嘻……哈哈……咯……”
虽是运河,广大的河面一片茫茫,稀稀少疏漫衍几艘航船,远处岸边风景缓缓挪动,现在是春季,因是顺风而行,走得慢,如履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