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被噎了,也不恼,像是对着个奸刁的孩子,满脸放纵道:“皇后娘娘不喜好听,妾身便改了。”顿了顿,又苦口婆心道,“妾身瞧着娘娘清癯了些,但是炊事分歧口味,妾身这便叫厨房多做些菜让娘娘尝尝鲜,只是娘娘茹素,夏季菜蔬不甚新奇……”

宁颜华看着姜茶入迷,刚才在慈安宫,她喝的,可不就是姜茶么,母后年纪大了,倒是更加心软。

秋娴秋聆看得心疼,主子前些年诞下五皇子之时伤了身子,虽是保养得差未几,到底比不得畴前,这些年也并未习武,哪有在闺中光阴日练习来得安康。只是心中焦急,便是秋聆这个急性子,也并未暴露分毫。

“淑妃面色不好,去请太医罢。”

宁颜华面色微滞,顿了顿,道:“母后不让人存候,又不爱办那宴会,养个孩子在身边也能热烈点。”

手抚小腹,淑妃面上现出和顺的神情,仿佛已经瞥见了白白胖胖的孩子,孩子,那是她现在最需求的。

“当年哀家与你讲,你言道,偶然为后?”

“皇后娘娘……”

窗外有冷风拂过,散去稍许冷滞。

太.祖帝后豪情有多好,便是从这传承与先人的凤坞令亦能窥其一二,凤坞令在手,对内,能呼唤三队私卫,在外,可统领十六卫此中之三。

笼了笼袖子,宁颜华自嘲地想。

只余各自亲信,室内有檀香缭绕,针落有声。

“启禀太后,淑妃娘娘有喜了!”

宁颜华抬了头,直视太后,一字一句道:“当初,颜华本就不是皇后。”

铜镜中的女子,眉如新月,眼含秋波,巴掌大的瓜子脸,恰是水般荏弱的娇娇美人。

宁颜华缓缓站起来,略微有些踉跄,幸亏稳住了,坐于太后左下首处,嬷嬷从隔间端了茶壶沏上。

仿佛真的,不如畴前了。

“再好不过。”

“先放着罢。”

“那便静养三月罢。”

听得这话,宁颜华终是有了些分歧的神采,面上带着笑意,“那是柳太傅的外孙女,先晋国公的孙女,在俞州出世,本年方回京。不知是长得像哪边的人?”

她晓得宁颜华在慈安宫外等了好久,太后怕也是不耐烦宁颜华这作态,方将宁颜华晾在内里,她就是想让宁颜华瞧瞧,身为皇后又如何,儿子不亲,太后不慈,还比不得她身边的丫环有脸面。

宁颜华有甚么好的!溯都城出了名的凶悍,性子凶暴,脾气古怪,便是日日闭殿,陛下仍然上赶着去立政殿。她宁颜华有甚么好的!

“宫中好久没有丧事,许是皇上厌了旧人,来岁八月恰好能够采选新人。”

“回太后,今晨淑妃娘娘用不下早膳,面色也有些不好,便请了太医,幸亏是个大丧事,太医说已是三月不足。淑妃娘娘说……皇……皇后娘娘!”

宁颜华还是垂着头,跪得笔挺,别有一番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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