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失窃不过是件平常的小事,可顾槐却遐想到昨晚看到的白影。
“这草垛还没干,估摸着还得晒……”
“噢。”
“就这么个玩意儿能让你吓破胆儿?出息……”
“好。”
和顾槐较着相反的是,顾野吃完饭,在帮朱蕙兰清算掉满桌的狼籍后,他提着篮子就筹办出门。
顾野本能地发觉到不对,他眉头微皱,立马跳出来呵叱:“你干甚么?”
昨日逮的青蛙被何祥英拿来红烧,放了可多的辣子,算是有滋有味。
“我……”
顾野眸中闪过寒光,这厮倒是聪明,把头遮得严严实实,看身高,像是朱大根的媳妇。
“早去早回,青蛙逮大个点儿的。”
朱大根笑了笑,举起黑黝的手,第一个带头道:“今晚我先来。”
可不是说拿就能拿的。
心机活络的人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顾槐天不怕地不怕,偏碰到不洁净的东西就变成怂包。
顾槐眼神庞大,他挑着稻谷,晃闲逛悠地朝着晒谷场去。
顾槐抿了抿唇,终究挑选啥也没说。
顾野三两句话把宋离打发,抬脚就迈进茫茫夜色中。
“那、那不是偷懒吗?”顾槐瞪大了眼,一脸的不成置信。
顾槐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在田间割稻子,火辣辣的太阳晒在脊背上,让他感受头晕目炫。
每年秋收,总有一两个懒蛋遁藏任务。
顾野眉心狠狠跳了跳,他没好气道:“看不见。”
他把逮青蛙的竹篓扔在晒谷场,人随便地躲进草垛里。
顾槐一溜烟儿地追了上去,像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何祥英心疼地瞥了眼这不利蛋儿子,她把手上的扁担递给顾槐,大声道:“儿子,你把这稻谷担晒谷场去,别迟误工夫。”
此人的行动古怪且诡异。
他前提反射地盯着顾野。
这是本年才扎的稻草垛,属于公家财产。
顾野扯了扯唇角,做了个抹脖子的行动。
的确是村民的宝贝。
秋收后每家都能分到必然的份额,但在秋收前,这属于大众的财产。
朱蕙兰急仓促而来,她剩下的话俄然梗在了喉咙口。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了一顿。
顾槐有气有力地靠近,何祥英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抬高了声音叮嘱:“蠢蛋!瞧你这上不来气的模样,待会儿上去送稻谷,找个僻静的草垛睡会儿,别被人瞧见了。”
守夜另有工分拿,这又是个在顾家面前露脸作榜样的机遇。
莫非还真是监守自盗?
顾槐赶紧拽住他,吓得神采大变:“不能去!不能去!”
顾长风赞美地看了他一眼。
一丝纤细的火光在对方掌心擦亮。
“罢休!”
“是,这确切是小事,那人不过是顺走两把稻草,那如果今晚他拿走的是两袋稻谷呢?”
四目相对间。
悄悄望去。
他大步拜别,拽住歪倒的野草攀上晒谷场,一块红色的薄膜在草垛旁随风飘零。
可现在不知被谁扯走了快大半个草垛,朱蕙兰神采黑了下来,立马去找顾长风。
较着没有再出门的欲望。
朱蕙兰远远地瞧见顾槐挑着谷子上来,她赶紧上前帮手,一把接过箩筐,夸奖道:“听你哥说昨晚的青蛙都是你帮手逮的,顾槐,你可真是故意了,挑谷子这类重活就该放着等你叔他们干,你到中间歇息会儿吧……”
他脸上的汗水不要钱地流,心中出现被戳破苦衷的惭愧。
想起刚才饭桌上的那一盆甘旨,宋离舔了舔嘴角,笑得就像是偷了腥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