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庚子岁,聚兵已稀有千人了。县中恐怕妖术生变。乃申文到上党节度使高公处,说他行动。高公令潞州郡将以兵讨之。侯元已知其事,即到神君处问事件。神君道:“吾向已说过,但当偃旗息鼓以应之。彼见我不与他敌,必稳定攻。牢记不成交兵!”侯元口虽应着,内心不平,想道:“出我奇术,制之不足。且此是头一番,小敌若不能当抵,后有大敌来。将若之何?且世人见吾胆小,必不平我,何故立威?”返来不消其言,戒令党与勒兵以待。是夜潞兵离元所三十里。据险安营。侯元用了术法,潞兵望来,步骑戈甲,蔽满山泽,尽有些胆怯。明日,潞兵结了方阵前来。侯元领了千余人,直突其阵,锐不成当。潞兵少却。侯元自恃神通,觉得无敌,且叫拿酒来吃,以壮军威。谁知部下之人,多是不习战阵,乌合之人,毫无规律。侯元一个吃酒,大师多乱撺起来。潞兵乘乱,大队赶来。多四散落荒而走。刚剩得侯元一个,带了酒性,急念不出咒话,被擒住了。送至上党,发在潞州府狱,重枷枷着,团团严兵卫守。
正寅自幼曾习举业,晓得文理,看了面上这首诗,偶尔心悟说:“女主解得这首诗么?”赛儿说:“不晓得。”正寅说:“‘唐唐女帝州’,头一个字,是个‘唐’字。下边这二句,头上两字说女主的名字。未句头上是‘收’字,说:‘收了就成大事。’”赛儿被何道点破构造,内心痒将起来,说道:“万望徒弟搀扶,若得成事时,死也不敢有忘。”正寅说:“正要女主汲引,如何恁的说?”又对赛儿说:“天书非同小可,飞沙走石,摈除豺狼,窜改人马,我和你白天练习,必致疏漏,不是耍处。况我又是削发人,每日来往不便。不若夜间打扮着平常人来练习,到天明依先回庙里去。待神通演得精熟,何用怕人?”赛儿与沈婆说:“徒弟高见。”赛儿也成心了,巴不得到手,说:“不要迟慢了,只彻夜便请起手。”正寅说:“小道回庙里清算,到晚便来。”赛儿与沈婆相送到门边,赛儿又说:“晚间专等。不要有误。”
绣枕鸳衾叠紫霜,玉楼并卧合欢床。
正寅回到庙里,对门徒说:“事有六七分了。只彻夜,便可成事。我先要董天然、王小玉你两个,只扮做家里人模样。到那边,务要谨慎在乎,随机应变。”又取出十来两碎银子,分与两个。两个欢天喜地,自去清算衣服箱笼。先去赛儿家里来。到王家门首,叫道:“有人在这里么?”赛儿晓得是正寅使来的人,就说道:“你们进内里来。”二人进到堂前,歇下担子,看着赛儿跪将下去,叫道:“董天然、王小玉叩奶奶的头。”赛儿见二人谨慎,又见他生得俊悄,内心也欢乐,说道:“阿也!不消如此,你二人是何徒弟使来的人。就是自家人普通。”领到厨房小侧门,打扫铺床。自来拿个篮秤,到市上用本身的碎银了,买些东西,不过是鸡鹅鱼肉,时鲜果子点心返来。赛儿见天然拿这很多事物返来,说道:“在我家里,如何叫你们破钞?是何事理?”天然回话道:“未几大事,是徒弟叮咛的。”又去拿了酒返来,到厨下自去清算。要些油酱柴火,奶奶不离口,不要赛儿费一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