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佐魏武帝,刘穆之佐宋高祖。高德政佐齐文宣,高颎佐隋文帝,刘文静佐唐高祖,终之篡汉、晋、魏、周及取隋,其功不细矣。彧以不言伏后事与劝止九锡,饮酖而死。穆之居守丹阳。宋祖北伐,而九锡之旨从北来,愧惧而卒。德政以精力凌逼,为杨愔所谮,颎觉得相畜妾,为独孤后所谮,文静以妾弟告变,为裴寂所谮,皆不免于诛。萧道成谋篡宋,欲引谢朏参赞大业,屏人与之语,朏无言。道成必欲引参佐命,觉得左长史,安闲间道石苞事讽之,朏讫不顺指。及受宋禅,方为侍中,不肯解玺绶,引枕而卧,步出府门,道成之子赜欲杀之,道成畏获咎于公议,曰:“杀之适成其名,合法容之度外耳!”遂废于家。海陵王之世复为侍中,宣城王鸾谋继大统,多引朝廷名流,朏心不肯,乃求出为吴兴太守。其弟瀹为吏部尚书,朏致酒与之,曰:“可力饮此,无预人事!”其心盖恶鸾而末如之何也?朏之志节行义,凛冽如此,司马温公犹觉得讥,斯亦可恕也已!二笔于士丐、韩厥下略及之,故复详论于此。

蕨萁养人

士子修己笃学,独善其身,不求知于人,人亦莫能知者,所至或有之,予每惜其无传。比得上虞李孟传录示四事,故谨书之。

杜公诗命意用事,旨趣深远,若随口一读,常常不能晓解,姑纪一二篇以示功德者。如:“能画毛延寿。投壶郭舍人。每蒙天一笑,复似物皆春。政化平如水,皇恩断若神。不时用抵戏,亦未杂风尘。”第三联意味颇与前语不相连贯,读者或觉得疑。按杜之旨,本谓技艺倡优,不该蒙人主顾眄赏接,然使政化如水,皇恩若神,为治大抵既无可损。则不时用此辈,亦亡害也。又如:“乱后碧井废,时清瑶殿深。铜瓶未失水,百丈有哀音。侧想美人意,应悲寒甃沉。蛟龙半缺落,犹得折黄金。”此篇盖见故宫井内汲者得铜瓶而作,然首句便说废井,则下文翻覆铺叙难堪,而盘曲宛转如是,别人毕平生摹写不能到也。又一篇云:“斗鸡初赐锦。舞马既登床。帘下宫人出,楼前御柳长。升天终一閟,歌女久无香。孤单骊山道,清秋草木黄。”先忠宣公在北方。得唐人画骊山宫殿图一轴,华清宫居山颠,殿外垂帘,宫人无数,穴帘隙而窥,一时伶官戏剧。品类杂沓,皆列于下。杜一诗真所谓亲见之也。

国语载范文子曰:“择福莫若重,择祸莫若轻。”且士君子乐天知命,满身远害,避祸就福,安有迨于祸至择而处之之理哉?韦昭注云:“有两福择取其重,有两祸择取其轻。”盖以不幸而与祸会,势不容但已,则权其轻重,顺受其一焉。庄子摄生主篇云:“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夫孜孜为善,君子之所当然,何至于纵意为恶,而特以不丽于刑为得计哉?是又有说矣,其所谓恶者,盖与善相对之辞,虽于德为愆义,非若小人以身试祸自速百殃之比也。故下文云:“能够全生,能够保身,能够尽年。”其旨昭矣。

琵琶亭诗

唐开元十七年,国子祭酒杨玚上言:“省司奏限天下明经、进士落第,每年不过百人,窃见流外出身,每岁二千余人,而明经、进士,不能居其什一,则是服勤道业之士,不如胥吏之得仕也。若以出身人太多,则应诸色裁损,不该独抑明经、进士。”当时以其言为然。淳熙九年,大减任子员数,是时,吏部四选开具以三年为率,文班进士约莫三四百人,任子文武亦如之。而恩幸流外,盖过二千之数,甚与开元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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