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昔日有一个老翁极好奉道,见有方外人颠末,必厚加礼待,不敢怠慢。一日,有个双髹髻的道人特来访他,身上甚是蓝褛不象,却神采饱满和畅。老翁疑是异人,迎在家中,好生管待。那道人喝酒食肉,且是好量。老翁只是支撑与他,并无厌倦。道人来去了儿番,老翁相待到底是一样的。道人一日对老翁道:“贫道叨扰吾丈久矣,多蒙老丈再无弃嫌。贫道也要老丈到我山居中,寻几味野蔬,极少酬答厚意一番,未知可否。”老翁道:“一贯未曾问得仙庄在那边,有多少远近,老夫可去得否?”道人道:“敝居只在山深处,原无多远。若跟着贫道走去,瞬息就到。”老翁道:“这等,必然要奉拜则个。”当下道人在前,老翁在后,走离了村落闹市去处,一步步走到荒郊野径中,转入山路里来。境地清幽,林术富强。迤逦过了几个山蛉,山凹当中暴露几间草屋来。道人用手指道:“其间已是山居了。”不数步,走到面前,道人开了门,拉了老翁一同出来。老翁看那边面风景时:
看官传闻,大常情面,专有一件古怪:内心热落时节,便有些缺失之处,尽管看出好来;略有些不象意开端,随你阿谀他,多是可嫌的,并那常日见的好处也要拣相出不好来,这多是缘法在里头。有一只小词儿单说那缘法尽了的:
予知君不孝兮,弃祖业而无遗。
只缘成分延年药,一服曾经送主终。
盗启元命秘,窃当存亡关。
闻君好道兮,何老婆之嗟咨?
玄玄子便去葫芦内倾出十多丸来,递与甄监生道:“此药每服一丸,然未可轻用,另有解药。那解药分解,尚少一味,须在明日一同这些药料买去。”甄监生收受了丸药,又要玄玄子参酌内丹口诀异同之处。玄玄子道:“此须晚间卧榻之上,才指导得穴道明白,传授得做法手势亲热。”甄监生道:“老是明日要起早到道口集上去买药,彻夜门生就同在书房中一处宿了,讲究便是。”当下分付家人:“夙起做饭,天未明就要起家,倘或睡着了,饭熟时就来叫一声。”家人领命已讫。是夜遂与玄玄子同宿书房,讲论房事,传授口诀。约莫一更多天,然后睡了。
外丹原在广施济,内丹却用调呼吸。
同亲有个举人朱大经苦口劝谏了几遭,只是不悟,乃作一首标语嘲他道:
“小人见这个监生好道,办理哄他些东西,情是有的;至于死事。实在不知。”知县嘲笑道:“你莫非肯自家说是如何样死的不成?天然是赖的!”叫摆布:“将夹强盗的头号夹棍,把这光棍夹将起来!”不幸那玄玄:管甚么玄之又玄,只看你熬得不得。吆呵力重,这算做洗髓伐毛;叫唤声高,用不着存神闭气。口中白雪流将尽,谷道黄芽挣出来。
一朝药败,金石皆毒。
缘法儿尽了,诸般的窜改。缘法儿尽了,要好也再难。缘法儿尽了,恩成怨,缘法儿若尽了,好言当恶言。缘法儿尽了也,动不动变了脸!
但恐逆天理,偷生讵能安?
本日投缳殆天意,双双采战夜台中。